“我潛意識裏覺得不工作就會死。”衛(wèi)曉男淡淡笑，忽然開了個玩笑，“但我也經(jīng)常擔心自己會不會過勞死，這是很可能的事情，矛盾吧，唐麗？萬一哪天我死了，你放下成見，給我送個好點的花圈行不行？”
唐麗被她逗得笑了起來，尷尬地摸了摸通紅的臉。
“我知道你也在試著寫文章。”衛(wèi)曉男忽然道，“如果可以，我能給你推薦些發(fā)表的渠道。”
唐麗驚訝，搖了搖頭，“我水平不到，很難發(fā)表。”她第一次承認自己不行。酒精作用下，人會將平素掩埋在心底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真心話說出口。
“那就改。”衛(wèi)曉男語氣很堅決，“好文章都是改出來的。一蹴而就那是天才。只要知道了方向，你就反覆地修改，肯定能成。”
“真的嗎？”唐麗迷惘問。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力而為吧。”衛(wèi)曉男道。
唐麗默然，過了會兒她突然想起自己是想跟她說辭職的事兒的，怎么被繞到了別的話題上。可是看衛(wèi)曉男并沒有接她辭職這話茬的意思。
她以為衛(wèi)曉男會欣然同意，巴不得她走呢。
“你男朋友……”唐麗提到了秦漢庭，言辭閃爍，“沒跟你說什么嗎？”
衛(wèi)曉男疑惑，忽然想起了前段時間有一次下班后唐麗在秦漢庭車前站了一會兒，不知道在跟他絮叨些什么，后來見她出來便紅著臉走了。
衛(wèi)曉男后來忘記了這件事。
“沒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也不要再計較。”衛(wèi)曉男忖思著回答。她估計唐麗之前跟秦漢庭說得肯定不是好話。
“哦。”唐麗松了一口氣，眼底浮出感激，“謝謝你，曉男。”
衛(wèi)曉男笑一笑，擺擺手，望了眼時刻關(guān)註著這邊動向的修佳佳，“接下來咱們園裏肯定需要個新的助理。你有意做嗎？”
唐麗吃了一驚，結(jié)巴起來，“我我……”
“你細心，耐心。雖然要強，較真，但這在工作上就是優(yōu)點。做助理完全能勝任。”衛(wèi)曉男溫和道。
“可是……”唐麗不安，“我以為你會讓修佳佳做。”
“她不行。”衛(wèi)曉男笑了起來，“一個是她不愿意做這些繁瑣的事情，二是她也不適合，你看她大大咧咧的，就跟小朋友直接打交道，做個活寶最好。”
唐麗仍然沒從震驚中反過神來，“園裏會有其他人選吧？”
“到時候綜合考慮下吧。”衛(wèi)曉男沈吟著，“公允地看，你最適合。”
“可是……”唐麗猶豫，聲音抖了幾分，“大家都知道，我跟你不睦啊。”她以為衛(wèi)曉男當了園長，自己在金星鐵定是待不下去的。九年來，明裏暗裏她給衛(wèi)曉男使了不少絆子。有些事兒，她自己此刻回想起來都無地自容。她不相信衛(wèi)曉男不知情。衛(wèi)曉男雖然寡言，但心裏明鏡似的。何況就在秦漢庭面前，她都耍過陰招。
“我剛才說了，那都過去了。”衛(wèi)曉男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咱們往前看。都是為了金星，為了那些在金星就讀的孩子們。咱們都得把心胸放寬廣一點。我相信你，唐麗，你是個好老師，更是個好助理。”
“好吧。”唐麗迷蒙地點著頭。微風陣陣襲來，她頭腦清醒了不少，眼淚不知不覺從眼眶裏溢出，“謝謝你。”
衛(wèi)曉男擺擺手，路邊一輛計程車緩緩停下。
她將唐麗攙扶著送進車裏，又記下了車牌號和司機的工作號牌，囑咐道：“到家跟我說一聲。”
唐麗的眼淚更加滂沱。衛(wèi)曉男沖她揮揮手，車子絕塵而去。
衛(wèi)曉男想了想，開始給秦漢庭打電話。
“唐麗曾經(jīng)跟你說過什么？”
秦漢庭正想問是不是需要去接她，忽然被問了這么一句，楞怔了片刻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會兒我剛開始追你。她在qq上匿名加我，向我吐露了一些關(guān)于你的話——挺惡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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