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定北宮中
楚玉郎身穿紫紅色的王爺袍,施施然的站定在伏在龍案上的保定帝面前,偷偷的窺探了幾眼幾天不見耳鬢居然生出白發(fā)的皇兄,心裏百感交集,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伸了伸脖子,道:“皇兄,臣弟有個事想要拜托皇兄幫忙!”
保定帝端坐在龍椅上,兩鬢青絲中夾雜了幾縷銀發(fā),讓年僅只有二十幾歲的他看似已然過了三十,憔悴不堪的臉上帶著連日來的疲憊,紅血絲布滿的眼睛,沒精打采的抬起,看見楚玉郎身影纖弱的站在眼前,招了招手,小路子很有眼色的搬了個凳子放在楚玉郎身后,示意他坐下。
“玉郎但說無妨,皇兄能幫忙,自然不會推脫!”
榮親王一生都在為大周守護天下,以前他還未察覺自己的這個皇叔究竟有多厲害,可是,當頂梁柱突然倒塌的時候,再華麗的房子也會慢慢腐朽破爛;近幾日,當他連連收到邊疆戰(zhàn)報的消息,他幾乎夜夜難眠;黑眼圈熬得一圈一圈不說,今早起來,一頭青絲上居然增添了白發(fā),他愁啊!發(fā)愁大周的天下,他愁??!發(fā)愁大周的子民。
現(xiàn)在,他看著皇叔的遺孤,心裏有千千萬萬句安慰之語,可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不知該從何說起,而今楚玉郎有事相求,他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也算是報答皇叔在世時為大周做下的貢獻。
楚玉郎坐在凳子上,道:“臣弟想要讓皇兄將夏侯青的家眷從天牢中放出來!”
保定帝一抬眼,正好對上楚玉郎認真的眸子:“放出來?那些女人可是用來要挾夏侯青的籌碼,玉郎,你莫不是糊涂了,自己父王的仇不想報了嗎?”
“想!我做夢走在想!”楚玉郎一把捏緊拳頭,咬緊牙關(guān),道:“可是,皇兄現(xiàn)在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夏侯青就是殺害父王的幕后真兇呢?再退一步講,就算是他夏侯青圖謀不軌,但罪不及家人,我楚玉郎何曾需要要挾幾個婦孺來洩憤?男兒大丈夫,要干就真槍真刀的干,拿女人出氣,不是好漢所為,更不是英雄所動;父王若是在天有靈,他也會為我而蒙羞,做下這等卑鄙齷齪之舉,老子半點也開心不起來!”
保定帝慢慢從龍案上坐起來,瞪著眼睛,吼這突然變得大仁大義的小混蛋:“楚玉郎,你敢拐著彎的罵朕?”
楚玉郎見保定帝動怒,忙烏龜?shù)目s了縮脖子:“皇兄,你別見帽就帶,我怎么敢說你?人家只是覺得那群女人可憐,想要你開口放人而已!”
瞧著楚玉郎那副竄頭竄腦的王八模樣,保定帝總算是壓下怒火,拍了拍連日來一直郁結(jié)的胸口,吐出一口惡氣:“朕不是沒考慮將人放出來,只是這圣旨朝令夕改,朕的面子著實掛不住不是?!再講,那混蛋小子從小就是個鬼靈精,朕了解你們這群混蛋所有的心思,就是猜不準那混蛋的小心眼,他城府深,玉郎你這個二傻斗不過人家?!?
“皇兄,面子重要還是人命重要!”楚玉郎套用明瀚的話,說的極為慷慨激昂:“夏侯青且先不說是跟我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更是太后娘家的人不是?他這個人雖然平常是鬼心眼多一點,正經(jīng)事也沒做幾件,但天下百姓說他偷了女人,勾搭了小寡婦我倒是相信,說他謀害我父王,害得我受傷我絕對不會相信的;皇兄,這圣旨都是你下的,這大周都是你的地盤,你想放誰就放誰,想宰誰就宰誰;朝令夕改又怎么了?反反覆覆又怎么了?只要皇兄你高興,一天一道口諭,半天一道圣旨都沒人敢說你!”
保定帝被楚玉郎這混蛋的小嘴巴哄得有些心動,這一個月來,他的心情就沒有舒暢過;朝臣看見他都是哭喪著一張臉,不是講國庫漸漸空虛,就是說西北戰(zhàn)況多么多么的慘烈;聽得他是心驚肉跳,做夢都夢見小鬼扛著大刀追殺他;現(xiàn)今被楚玉郎這口若懸河的架勢一講,雖然知道這些話都是不可能的,可他還是聽著舒服、聽的舒心!
保定帝嘆了口氣,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道:“算了,朕也說不過你;過會兒朕就要小路子傳旨放了關(guān)東王府的人,只是這些人不能隨便走動,大理寺若是查出什么苗頭,必須隨傳隨到!”
楚玉郎一聽這話,歡喜的鼓掌:“皇兄就是英明,知道體恤天下百姓,果然是一代明君!”
“屁的明君!朕的皇位都快不保了!”說著,保定帝就又趴在龍案上,就跟一只無腳蝦一樣,耷拉著一雙無精打采的眼睛:“皇叔這么一走,朕的天下就岌岌可危了;西北邊境的戰(zhàn)況越來越慘烈,縱然是虎狼軍驍勇善戰(zhàn),但是經(jīng)過十年的擱置,再強大的軍隊裏也混了一些沙子,這不,朕剛收到了西北監(jiān)軍王朔的折子,說守護平陽關(guān)的少將軍郭達在面對東蠻的進攻時,居然棄城投降,主帥潛逃;平陽關(guān)中數(shù)十萬百姓個個水生火熱,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楚玉郎見保定帝跟他提起前線戰(zhàn)況,難得臉上露出笑意的他慢慢收緊身上的散漫,微微擰眉,問:“郭達?可是朝中右丞相郭郛的兒子?”
“可不是那個王八蛋?”一提起這對父子,保定帝就氣得直跳腳,眼睛裏滋滋滋的冒著火,拍著龍案咆哮:“當初皇叔在世的時候,朝中的那群混蛋生怕皇叔獨大,就想方設(shè)法的將自己家中的兒子、侄子,甚至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的孩子王軍營裏送,妄想圖個一官半職;皇叔在的時候那群混蛋是借著虎狼軍的名聲狐假虎威,但現(xiàn)在皇叔走了,東蠻攻過來了,他們就嚇得連褲子都來不及提,只想著逃命;朕的天下就要被這群王八羔子弄沒了!”
楚玉郎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上戰(zhàn)場殺敵,保護國家,保護百姓;所以他對軍營中的將士都有一種莫名的感情,那種感情就像對待自家兄弟一樣,看見有人穿著虎狼軍的鎧甲,他就會傻呵呵的樂呵;所以,對軍營有著莫名感情的他當然也是最痛恨給軍魂抹黑的混蛋;現(xiàn)在被他這么一聽虎狼軍裏有這樣一群王八蛋,他自然是氣的咬牙切齒,火氣絲毫不下于保定帝。
“皇兄,把郭郛那老東西從相府綁到大殿上,讓他負荊請罪的跪在九午門前,生養(yǎng)了這么一個兒子,簡直就是禍害,陽平關(guān)是西北邊陲的第一道屏障,城中百姓數(shù)以萬計,那混蛋居然棄城投降,難道他就不怕半夜遭雷劈嗎?”楚玉郎捶著凳子,跳起腳對著定北宮外大喊咆哮,眼睛一瞪,喝:“兒子是混蛋,老子更是混蛋;當年看見虎狼軍威武就像借機揩油,現(xiàn)在看見虎狼軍受創(chuàng),他們就敢撂挑子不干?皇兄,一定要殺一儆百,一定要殺一儆百知道嗎?!”
保定帝看著怒氣濤濤的楚玉郎,兩眼淚汪汪,他總算是找到了真正的知音,幾步走下龍椅,來到楚玉郎身邊拍著兄弟的肩膀:“朕自然是不會放過那群混蛋,只是,虎狼軍中已經(jīng)有不少這樣的官宦子弟,殺了一個雖然能威懾那群猴崽子,但……”保定帝為難的垂下頭,一眼的苦澀:“但朕就怕他們就算是上了戰(zhàn)場,也不會好好地打仗;反倒是會拖了真正虎狼之師的能力,弄得咱們左右都無法兼顧,反倒是給了東蠻王八攻城略地的機會!”
楚玉郎仔細的揣摩著保定帝的擔(dān)心,摸著下巴,思考了半刻,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皇兄的顧忌也是對的,那群王八蛋都是金蛋子養(yǎng)出來的混球,吃喝嫖賭是好手,上陣殺敵恐怕比老子還沒膽氣;要我看,應(yīng)該找個人治治他們!”
保定帝一聽這話,挑挑眉:“玉郎可以說的更明白點嗎?”
介于皇兄從小就是個悶疙瘩,做事最愛循規(guī)蹈矩,所以楚玉郎決定用真實的例子進行言說:“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清楚地來講就是,山中小猴子亂跳騰,那咱們就給他找一個山大王管束!”
保定帝擰眉:“山大王?”
“對!就是山大王!”楚玉郎捂著嘴角,眼睛裏帶著笑:“比如說當初爺在京城裏那可是臭名遠揚,誰聽見不先打幾個噴嚏,但是現(xiàn)在爺?shù)拿终f出去只能排第二,皇兄,你猜第一名是誰?”
保定帝嫌棄的朝后咧了一步,能把自己過去的丑事說出來還能講出一副我驕傲我自豪的模樣,除了楚玉郎他還真沒碰見過比他更不要臉的人;保定帝搖了搖頭,道:“朕久居深宮,不知道京城百姓口中的第一惡人是誰!”
楚玉郎齜牙一笑,十分驕傲:“我媳婦!阿羽!”
保定帝啊了一聲,瞪大了眼睛看著楚玉郎,腦海中想到那個眉眼之中都帶著點英氣的女子,然后又看到楚玉郎在提起喬羽時眉眼中的笑,先是一楞,接著便笑開了。
保定帝食指指著楚玉郎那副無恥的模樣,一邊笑一邊罵:“你這混蛋,家裏的母老虎看來是真把你壓得死死的!”
楚玉郎抽了抽鼻子,眨眨眼睛很無辜的說:“我那是讓著她,女人么,不管她有多堅強,但總歸都是個女人,做男人的多寵著點總歸是好的;再講,父王在去找先帝喝茶之前還拉著我的手要我好好對待我媳婦,不能隨便休了,所以……嘿嘿,兩個混蛋湊合著過日子,只要她不揍我就成!”
保定帝被楚玉郎這幅孝順聽話的相公模樣逗笑了,再一想一年前的楚玉郎那叫個囂張跋扈、無人敢惹,而一年后成婚的他,的確是在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語少了些,而且又辦了幾件漂亮的案子,大家早就將他看成了一個浪子回頭的形象,自然是將這大惡大壞的頭銜,給了上街打架、下獄蹲牢房的延平王妃了。
保定帝搓了搓下巴,點點頭,頗有深意的看著楚玉郎,道:“的確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皇叔的眼光,果然是獨到老辣!”
楚玉郎深以為然:“那是!喝茶的老家伙很有遠見,要我娶了媳婦,自己找了個親兒子,還把虎印給了她,說是聘禮!”
說到這裏,楚玉郎對著突然瞪大眼睛發(fā)呆的保定帝笑了笑。
保定帝掏了掏耳朵,看著楚玉郎那副傻呆明朗的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皇叔把虎印傳給你媳婦了?”
楚玉郎無所謂的攤攤手:“對呀!父王當著我和娘親的面,親自將虎印交給我媳婦了,還說她是最合適的人選,還還說,我扛不起來的,要她來扛,我不行的地方,要她來擔(dān)著?!?
保定帝徹底要瘋了!蹣跚了幾步,跌跌撞撞的朝后倒退,然后腳步一滑,栽倒在地上,嚇壞了伺候在一邊的小路子公公哭爹喊娘!
當初皇叔薨,他和所有人都以為皇叔會將虎印交給楚玉郎,畢竟先帝有旨,除非虎狼軍犯上作亂,要不然這五十萬虎狼之師永遠都屬于榮王府,子子孫孫,代代傳下去!而楚玉郎自成年之后,一直被虎狼軍的將軍們喚做“少主子”,有點眼色和腦子的人都能猜出,這看似弱柳一般的男兒將來定會統(tǒng)領(lǐng)叱咤七國的虎狼之師!
只是沒想到,榮親王根本不按常理思考,居然將這五十萬虎狼之師送給了自家的兒媳婦,將榮親王府和延平王府的命運交給了一個女人,甚至將整個大周的未來都交托到了那個女人的肩上。
天哪!這世界太瘋狂了!父皇??!你見到皇叔一定要好好拷問他,我這當侄子的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就算是他老人家走了,也給我留了個這么大的難題!
一個女人統(tǒng)領(lǐng)虎狼之師?這若是傳出去,西北豈不是更加亂上加亂?大周豈不是更加風(fēng)雨飄搖?
看見保定帝露出了慘痛絕望的眼神,楚玉郎走上前,蹲下身,湊著好奇的眼神,問:“皇兄,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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