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倩從沙發(fā)直沖到他們跟前,瞪著謝霖:“你是嗎?啊?你是來上學(xué)的嗎?你是來報覆的吧!為謝英來的對吧?就要攪和得我沒一天安生日子過,拆散我的家,讓我家破人亡對不對?!”
披頭散發(fā),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那一雙被怒焰燒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在謝霖臉上。
“回去告訴你媽離了,她早離了!”吳倩夸張地叫嚷:“當(dāng)初是她死活要離!她提的離婚!林邵楠凈身出的戶!你們還想怎樣?這么多年夠給你們臉了,送吃送喝有事沒事就往樂州跑我說過什么了?啊?!就非得讓我也離是不是??告訴你媽門都沒有!我不離!”轉(zhuǎn)頭,是在跟林邵楠叫:“我不離聽見了嗎!!我不會簽字的,這婚離不了你別做夢了!!啊——”
吳倩驚叫一聲,人已經(jīng)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她愕然地仰頭去看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孩。
推她的是她的……
兒子。
那張從小到大看過無數(shù)次,用木然,冷酷,毫無表情來表達(dá)憤怒的臉現(xiàn)在就對著她。
手下得重了,吳倩感覺到了疼。
兒子沒說話,轉(zhuǎn)開臉,跟謝霖說了句:“走吧,我不想呆了。”
下一刻,吳倩猛地起來向林九昕撲去,向來應(yīng)付不來這種場面的林邵楠卻不知怎地胳膊一伸,從身后攔腰抱住了吳倩。
“林九昕我是你媽!!”女人嘶吼著:“你憑什么幫著著外人對付我?!本來不都好好的他一來你就堅持不住了?他都給你吹什么風(fēng)了啊他?這個家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就看著它完蛋??它現(xiàn)在毀了你高興了?”吳倩哭得聲嘶力竭,跺著腳,即便被林邵楠禁錮,胳膊也揮舞在空中,像撓又像打:“你就是來折磨我的!我為什么要生你!為什么?!沒有你我會過得很好,你就是喪門星!災(zāi)星!當(dāng)初懷你是現(xiàn)在還是!我根本就不想生你我不想生!那個畜生的種就不可能好!混蛋生出來也是個混……”
啪——
一記耳光抽在吳倩臉上。
林邵楠不是不想放手,是這些毫無準(zhǔn)備接踵而至的失控讓他只能遵循本能,這一巴掌打得他一個哆嗦。
一點點地,他看向動手的謝霖。
謝霖一根手指放到吳倩眼前。
“你真行啊,破了我不打女人的先例,不過也不算破……”冷笑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算人嗎?”
說完,拉了林九昕走。
倆人一出樓門,林九昕的那只手就在掙脫,要從謝霖手中抽出來,謝霖沒讓,林九昕捂著嘴,悶聲道:“等會兒你等會兒,先松開……”
手一放,他幾個跨步蹲在便道樹坑旁就開始吐。
謝霖嚇了一跳,忙在書包翻礦泉水。
吐了兩口,林九昕像是要起來,水剛遞過去,被對方擋了下,撐著樹干又開始吐。
這回吐得很厲害,吐到什么都吐不出來,然后干嘔。
謝霖一下下輕拍他后背。
像要把一切都不遺余力地從身體掏出來一樣,林九昕弓著身,不斷地脖頸前探,發(fā)出難聽的嘔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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