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美眸中的光彩支離破碎，長公主美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蒼白的笑容，那勾起的笑容似乎在嘲諷那些年的情啊愛啊，仿佛一切都錯付了。
即使心中對這個結果早就有了預期，但怎么不難受，怎么不傷心？
郭君然，那個驚艷了她年少時光的男人，居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
如今滑稽又可笑的事，居然發生在她的身上。
“姑姑……”沁無玨知道了這段往事，也知道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恩怨糾葛，雖然長公主現在已經放下了，但事實的沖擊，總是會讓人受到猛烈的一擊的。
“我沒事。”長公主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似乎要把心中的苦悶和郁氣都吐出來，她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的血色，笑道，“本公主可是一國公主，身份尊貴，什么光怪離奇大風大浪的事沒有見過，不就是小小身世么，本公主很容易接受的。”
所以世界很大，可世界又很小。
“沁無玨。”長公主望著他說道，“如果玉佩確實所屬郭君然，那你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子皇孫，屬于你的那個位置，你要爭么？”
沁無玨微微頷首，“姑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么？”
“唉。”長公主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沁驚墨豈會輕易的退位，你二人之間只有爭斗，可你要知道，皇權的斗爭，最后受累的都是百姓。”
“姑姑所言極是。”沁無玨薄唇輕啟，微聲說道，“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我是懂的，若是真的讓百姓失望了，被推翻的就是這個皇權。”
“你明白就好。”長公主開口說道，“外面那些風言風語本公主是知道的，那時你當街殺人，本公主就不贊同，可你執意行事，本公主也沒有辦法，后來，你殺人如麻的名聲被皇帝有心傳播，即使你后來殺的都是大惡之人，但在百姓心中，你的名聲，已經臭了。”
沁無玨微微一笑，那雙墨色深沉的眼眸流光溢彩，聲音清朗，道，“姑姑，我不曾后悔，那姓金的害得我家破，我就是要在眾目睽睽我之下懲罰他，讓他到死之前明白，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他不會后悔自己做過的事。
“你是個有想法的孩子。”長公主嘆了一口氣，“本公主已經老了，經歷得太多，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只是希望你……在爭權的時候，多顧慮一下百姓。”
她知道沁無玨這個人，有原則也有底線。
可沁驚墨不同了，他對于皇位十分的在乎，到手的東西又怎么能讓人輕易的奪取，他甚至會把百姓當做籌碼，不管人命如何，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兩個人的名聲涇渭分明，到底還是沁驚墨推波助瀾的結果，加上沁無玨覺得人是他殺的，自然要背負罵名，并沒有為自己有一分的辯解。
“等畫像出來了……”長公主頓了頓，“本公主派人送給你。”
兩個人心里很清楚，那塊玉佩，就是郭君然的，此時只需要一個肯定罷了。
“姑姑，你也早些時間休息。”沁無玨看向長公主的目光有些擔憂。
“知道了，你回去吧。”長公主說道，“你娘……別看她表面不在乎，可那幾年愛的死去活來的，說舍棄心底也會難受的，你同無雙說說，讓她多注意一下，你啊，眼光不錯，本公主勉勉強強承認她是個好王妃好妻子。”
“無雙她對娘親的關心，比我多。”沁無玨道。
“你是男兒，與心細的女孩子不同。”長公主說道，“你的一片孝心，她是知道的。”
沁無玨微微頷首。
他踏著月色離開了。
露水微重，打濕了他的長衫，精致華貴的靴子敲擊在青石板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頗有幾分孤寂。待他推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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