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陳州案（16）
“就這么走？”展昭看著二哥揮手勸著白玉堂和自己，非要讓他們兩個立刻離開這個房間，心中又是著急又是不甘，眉頭緊鎖，盯著二哥，滿眼的不舍與不安。
展輝微微一笑，捏了捏展昭的臉頰，笑道：“怎么年紀(jì)越大膽子卻越小了，虧你還是個大俠。你二哥我自己都不怕，你還怕什么？”
展昭微微一怔，似乎從十幾歲以后，二哥就很少對他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了。這幾年當(dāng)了官，進(jìn)了開封府，兄弟兩個平日連見面的機(jī)會都少了很多，像這樣的親密更是連想都想不起來了。此時，看著二哥臉色蒼白，卻還面帶微笑，盡力忍耐著身上的疼痛也裝出讓他安心的樣子，展昭只覺得心裏又酸又痛。
可是盡管如此，他也必須承認(rèn)二哥說的是對的。眼下的機(jī)會實(shí)在難得，二哥只要留在這裏，就能得到安樂侯與奸商們勾結(jié)的第一手證據(jù)，如果就這樣放棄實(shí)在是太可惜了。大敵當(dāng)前，要以公事為重，以百姓為重。想起白天在陳州城裏看到的那一幕幕慘狀，展昭心中百感交集，最終只得戀戀不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展輝欣慰地笑了笑，拍拍展昭的肩膀，推著兩位少俠出了門。二人離開房間，展昭還是一步三回頭，白玉堂的表情卻很放松。他耐心地等待著展昭緩過神來，直到離開那房間很遠(yuǎn)了，才壓低聲音道：“不必?fù)?dān)心，別忘了還有我哥呢。他那些暗衛(wèi)雖然武功一般，但是對付安樂侯手下這些烏合之眾還是足夠的。”
展昭皺了皺眉，不悅地瞪了白玉堂一眼，“你還敢提你哥？如果不是因?yàn)樗罩腋缛ギ?dāng)什么賬房先生，他一個讀書人，好好在京城裏備考，怎么可能被卷入這渾水之中，還要受這種罪。”
白玉堂一怔，隨即無奈地笑了，“展小貓，你這話就有點(diǎn)不講道理了。那是你二哥，一個大人，又不是小孩子。我大哥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讓你二哥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我看二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挺不錯的，雖然受了傷，卻精神奕奕，看上去胸有成竹。我相信比起在京城裏安穩(wěn)備考，他一定更喜歡現(xiàn)在這種能夠給你和開封府幫忙的生活。”
展昭皺眉看了白玉堂一眼，若有所思地沈吟片刻，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猶豫了一會兒又決定作罷。
白玉堂自然看得出展昭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湊近了盯住展昭的眼睛，小聲問道：“展小貓，你在想什么？還不從實(shí)招來？”
展昭低著頭琢磨了一會兒，才瞄了一眼白玉堂，悶悶地問道：“小白，你說他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們兩個？”白玉堂一怔，“你指的是兩位哥哥？”
見展昭抿著嘴點(diǎn)頭，白玉堂輕輕勾了勾嘴角，笑道：“你二哥那邊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大哥那裏我可以打包票，他對你二哥是動了真心了。”
展昭一皺眉，有些懷疑地看著白玉堂。
“怎么，你不信？”白玉堂笑道，“你不信我大哥對你二哥動了心？”
展昭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大哥那人，他真的有所謂的真心嗎？”
白玉堂一怔，隨即笑了，盯著展昭端詳了一會兒，才笑道：“沒想到你小子對自己的事情遲鈍得可以，對別人的倒是看得明白。”
展昭皺了皺眉，又往身后展輝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嘆道：“其實(shí)你說的對，二哥看著好脾氣，其實(shí)一直以來我們展家心智最為堅(jiān)定的人就是他。我只怕這一次他是當(dāng)局者迷。”
白玉堂微微一笑，攬過展昭的肩膀，小聲勸道：“就算他是當(dāng)局者迷，不還有我們兩個旁觀者清嗎？別的不說，單說我大哥。自從父親去世以后，這些年他的種種作為的確讓我深惡痛絕。然而他在認(rèn)識你二哥以后，真的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不敢肯定以后他們會不會一直這樣，但是到目前為止，這兩個人之間，絕對是我大哥更加辛苦一點(diǎn)。”
“辛苦？”展昭橫了白玉堂一眼，不悅地道，“被綁架的人不是他，挨打的也不是他，你說他辛苦，哼！”
見展昭不悅，白玉堂急忙賠笑道：“說起綁架，那張家兄弟可還在房間裏綁著呢。既然二哥要暫時留在這裏，就要想辦法處理掉他們，否則會給二哥帶來麻煩。”
展昭眉頭一皺，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怎么處理？”
白玉堂微微冷笑，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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