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攝魂香的藥效麻痹，對方似乎沒感覺到什么痛苦，倒地一命嗚呼。
“霍子陵，你！！”
這一聲怒不盡，惱不休的責(zé)喝，儼然是刺痛了我的心。
我自知與霍子陵雖立場不同，但素來敬重他的為人，此時他在我背后下了這“殺人滅口”的冷絆子，我真真是覺得心寒。
而霍子陵對這冷不丁的一手，完全沒有半點(diǎn)愧疚在面。
“他不該在夫人面前胡言亂語。”
我氣不打一處來：“霍子陵，你何時把容舒玄那套冷心冷肺學(xué)得有模有樣？你當(dāng)著我的面殺他，無非是怕我知曉容舒玄的陰謀詭計(jì)，進(jìn)而壞了你們的大事。可惜，你們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本是個將死之人，即便我不出手，他也見不得明天的太陽。”
走上前，從對人胸口取回自己的佩刀收回刀鞘，霍子陵口中幽幽冒出一句：“皇上本意并不想夫人涉入其中太深，有時閉口不言，未嘗不是種保護(hù)。”
背叛感讓我氣頭正盛，故反唇相譏到：“保護(hù)我？防著我才是真的吧！”
霍子陵立于一角，眼中眸子清澈如星，鎮(zhèn)定異常；然于我而言，他此時的從容鎮(zhèn)定，驀地讓我感到陣陣寒心。
平了口涼氣，我極力地把自己的心態(tài)放正：“你對容舒玄的忠心，可謂是日月可鑒；但你再怎么想維護(hù)他金玉其表的虛偽，也改變不了我對他的厭惡。霍子陵，你我雖有知己之緣，卻無知己之信，你說這算不算一種可悲？”
“可皇上是真心對夫人好。”
半響，他的話如石縫中爆出來一般，黯啞而生澀。
“他對我是好是壞，與你何干？霍子陵，不得不說你閑事兒管得太寬，還吃力不討好！”
霍子陵是個百年難得的將才，可惜，情商于他是個致命的硬傷，應(yīng)了老祖宗們的智慧：人無完人。
我再道，意在提醒：“你是你，他是他，別把你對他的敬畏遵從，一廂情愿地強(qiáng)加在我身上，那只會讓人覺得你太荒唐可笑。今日這暗鱗子的事兒，說穿了，即使我把容舒玄的計(jì)劃得知地一清二楚，我也不會對旁人多言半句。”
“我——”
“聽我把說完！”
我抬起手，立馬阻止到霍子陵的欲言又止。
“我如今在大歷是個什么樣見不得光的身份，你心裏一清二楚，試問天下間，有誰比我盼著顧黨不得善終來的殷切？人人都說我可以置身事外，爭著想要保護(hù)我，可你們從來沒想到過，若沒有我這四年來費(fèi)盡心力打通整盤死棋，何來你和容舒玄今日收網(wǎng)之時的自信在懷？”
此時被我說教地一楞一楞的霍子陵，儼然是對我之前的話多有抱疑；豁然想起那日與霍勝男談及的感觸，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霍子陵，仍沒有拿出十分的決絕來。
再長的攜手共進(jìn)，也有橋歸橋，路歸路的一天。
壓了口急氣，我把話放明：“你還記得，平日我和晉兒在苑中玩‘推骨牌’的游戲？一塊塊四四方方的小磚次第排開，不管你如何曲繞它的路徑，設(shè)計(jì)得如何繁瑣覆雜，只要彼此相鄰二者間有足夠觸發(fā)連鎖反應(yīng)的空間，那這游戲，你只要在起頭輕輕一推，便可自行連動到尾。而鏟除顧黨這個局，和推骨牌亦是一個道理！”
話既已入了骨，何懼多一分難堪。
“不管是你，蘇逸舟，又或是林思安，甚至于那些不足道的人物，都是這推骨牌局中連鎖關(guān)鍵。我費(fèi)盡心力把你們一個個雕琢成形，放進(jìn)這局中，甚至是用自己作為關(guān)竅活絡(luò)局勢，其目的都是為了放倒藏著游戲最后的顧黨。而你的主子，尊貴如天的君主，不過是整個局坐享其成，推波助瀾的漁翁罷了。”
腮幫肉一咬，我給霍子陵打響個警告。
“你心裏立個數(shù)，若顧家禮此番真被扳倒，那下個倒霉的就該是容舒玄，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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