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心情低谷

柳如花親眼見到吳柱和一個女孩的親密后，她氣得沖出商場，一路狂奔。任林翔在后面怎么喊，她也不停下。路邊的行人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眼神，一位拄著拐棍的老奶奶攔住柳如花的去路，語重心長地說：“閨女，聽我的勸，沒有過不去的坎，好好的溝通，我看你旁邊這位男孩子不像壞人！”

老奶奶明顯搞錯了對象，以為柳如花和林翔是一對！林翔想向她解釋，但又怕解釋不清，干脆拉著柳如花的胳膊，說了聲謝謝，趕緊走開。

柳如花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直往下掉，她的腦袋裏反覆閃現著吳柱和女孩手挽手的情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肯定不會相信吳柱會是這種水性楊花的人。那個口口聲聲說要永遠對自己好的人上哪去了？

難怪這么長時間沒有消息，也不打電話回家。虧自己一人含辛茹苦地既要養娃，還要管理養雞廠。柳如花越想越生氣，不知不覺走到了昌河邊。

白天的昌河看上去更加廣闊，河水浩浩蕩蕩地向東流。輕生的念頭在她腦子裏浮現，如果不是林翔跟著，她想就這樣跳到水裏一了百了，那樣什么痛苦也沒有吧。

柳如花沿著堤岸走，她實在走不動了，坐在堤岸邊的石椅上默默哭泣。一浪接著一浪拍打著堤岸，濺出晶瑩的浪花。要是在往常，她肯定會“哇哇”地看個不夠，她喜歡這些大自然中含有詩意的細節，她曾經叫它大海的眼淚。

此時她沒有心情看這些，這些浪花更加潮濕了她的心。她的心濕漉漉的，長滿了青苔。她在心裏罵了一百遍，吳柱，你這個王八蛋！她的眼睛哭得紅腫，坐在一旁的林翔時不時地勸慰她。

“如花，你別這樣！身體要緊！”林翔說，“你想想你還有小晴晴，晴晴多可愛呀！小小的人兒一天一天長大，她肯定也不希望媽媽難過?！?

提到吳晴，柳如花感覺鼻頭一酸，眼淚又溢了出來。現在只剩下女兒是自己最親的人，那小東西現在知道坐起來，把玩具拿到手裏玩。如果不如她的意，她還會叫喚表示不高興。

柳如花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女兒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再苦再累，她也要把女兒拉扯成人。她想離婚，可是一旦離婚，吳晴就沒有了爸爸。她第一次感覺到人生的痛苦，以前再怎么難，她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如花，你別瞎想，你還有我呢，把麻煩的事情交給我?！绷窒枵\懇地說。柳如花看看眼前的這位男人，對自己一直不離不棄。他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只是多了一份成熟老練，眼神永遠那么炯炯有神。如果不是他，她相信自己也不會到今天。

“謝謝你，翔子哥！”柳如花停止了抽泣，哭了一場后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F在得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如花，我建議你先跟吳柱溝通一下，看看事情是怎么樣的，再做打算?！绷窒枵f。

柳如花想了想說：“算了，我們回去吧，廠裏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們呢，我等著他來給我一個交代?！彼皇羌m纏不休的人，她的時間不允許她浪費在自怨自艾上，天塌不下來，就是塌下來，還有這么多人陪著她。

柳如花感覺好多了，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揉揉紅腫疼痛的雙眼。林翔讓她就在這裏等著，自己去把車子開過來。

天空中飛著一群鳥，奮力地拍打著翅膀，向著自己的目標行進。柳如花也有自己的目標，她要把養雞廠的農產品源源不斷地送往各地，然后實現自己的寫作夢想。

林翔的車子穩穩地停在堤岸內側的馬路上，他按響了喇叭，提醒柳如花。柳如花坐上車，系好安全帶。車子緩緩地離開這座城市的街區。

路上依然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面無表情的行人讓柳如花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少了哪一點，可能是質樸，又或許是人情味，或者兩者都有吧。

林翔打開了車載音樂，緩緩的旋律讓柳如花繃緊的神經漸漸緩松下來，她慢慢進入了夢鄉。林翔見她睡著了，關上音樂，把室內的溫度調高，防止她感冒。

柳如花沒有把遇見吳柱的事情告訴婆婆肖紅?；氐郊业臅r候，她像個沒事人似的，抱起在搖床上躺著的女兒，她緊貼著女兒的小臉。女兒被她逗得咯咯咯不停地笑。

“她現在脾氣可大著呢，稍不順心就把玩具一扔，眉頭緊皺開始發飆，也不知道向誰學的，這孩子！”肖紅一邊逗著孫女，一邊向柳如花說。

“這兩天讓奶奶操心了是不？”柳如花對女兒說。女兒的手腳歡快地動著，很得意一樣。兩天不見，小臉蛋長了些肉。

“媽，謝謝你！”柳如花對肖紅說。

“謝什么？這是我們吳家的孩子，我們應當操心的?！毙ぜt撓著孫女的癢癢，吳晴笑得合不攏嘴。

過了一會兒，吳晴被奶奶抱到屋外去玩，柳如花疲憊的身體垮了下來，她癱倒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床頭的婚紗照，那是她和吳柱結婚的時候拍的。

照片上的倆人坐在荷花池邊上，兩兩相望，笑容可掬，看上去幸福甜蜜。短短的一年過去，她和他之間似乎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她仿佛看到照片中間的一條裂痕，將她和吳柱撕分開來。又想起吳柱和女孩子的親密，心中不免產生一陣悸痛。

柳如花的鼻頭一酸，眼睛濕潤，眼淚又漫了出來。被人背叛的滋味，比在心尖上插刀還深刻。她安慰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不是跟自己說好了要好好做自己，好好活著，為了自己最愛的親人們，還為了自己的夢想。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目光註視著冉冉升起的熱氣，一直往上飄，往窗戶邊飄過去。天色漸漸暗下來，冬日的黑夜來得格外早。柳如花覺得身上發冷，往身上搭了一件毯子，安靜地看會兒書。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這是真實的自己，聞著墨香，體會著作家筆下的各種千奇百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