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凌霜的試戲相當順利，導演是她以前做過小配角的導演，副導服裝師都聽說了她在劇組的事跡，紛紛希望她能提前進組做做指導，雖然他們的劇是架空歷史，但宮廷禮儀之類的還是有據可依的好。

凌霜就是那個據，誰不知道大端朝呢，繁華逾千年，現代中老青年們，甚至包括少年，對古代大部分的印象，都停留在大端朝好幾十頁。當然了，這個朝代留下的史料雖多，但其實很多都無法完全肯定。所以面對凌霜一個如此了解端朝的百科全書，許多古裝劇組還是爭先恐后想要她進組的，哪怕她不演角色，來做做指導也是好的。更何況她如果有角色，指導的價格就特別低，比如之前那個劇組。

導演當場拍板，這個金姐是能料到的，希望她早些進組，也能想象，但金姐還是給她請了兩天假，“涵哥殺青，明天殺青宴，導演請了你。”

當然，說是請，不過是打了個電話，如果凌霜有事，可以直接推了，但金姐沒幫她推，哪怕要趕路呢行程匆忙，還是一口應了下來。

凌霜沒有意見，反正是金姐開車送她過來，“對了，這劇你可能會碰到一個熟面孔，我也是到這裏才知道的。之前你們詩會不是有幾個小花嗎，這是其中一個，姓俞，雖然沒發微博說你什么吧，但到底惹得大家都不開心，你還可以考慮。”

凌霜想了想，“她是女主？”

“那倒不是，算女三吧，但你們倆戲份不相上下，說不定你女三她女二。”

“那倒沒什么。”凌霜想，除了男主女主，后面的十八線，中間的男幾女幾差別都不大，全看角色的人設個性討不討喜了。

“你是覺得沒什么，但她肯定不會這么想，這幾天說不定就會出通稿，將你一通拉踩。”

凌霜很想讓自己經紀人閉嘴，萬一好的不靈壞的靈，她要怎么應對？之前那通風波已經讓她們的關系不太好了，同一個劇組演員鬧矛盾，對整部劇的影響都不好。當然，也有導演想借著這些矛盾來為自己的劇炒作的，只求有熱度就行。

“那要怎么辦？”凌霜想著把這些問題交給經紀人就行，反正合同也簽了，人家開機在即，難道還能反悔不成？

“交給我，你安心拍戲吧，盡量避免跟她正面沖突。”金姐提點了幾句，“這殺青宴你如果不適應，就只管埋頭吃飯，你不知道，咱們老板也不適應這種場合，所以你看，這就把我叫過來了，我來應付這些，你們盡管吃吃喝喝，有想結實的朋友，也可以去結實。但切忌，喝酒要適量，實在不行，最開始就拒絕說不會喝酒。”

“好，那我就說不會喝酒。”酒桌上的事凌霜還是知道的，尤其以前在飯館上過班，亂七八糟三教九流，她看著就煩，更別說自己去喝多了。

一場殺青宴開得還算成功，顧宇涵的粉絲會也到了現場應援，給足了顧宇涵排面。顧宇涵忙著讓趙小助理將粉絲安全送出影視城，并叮囑他們以后別那樣做了。

“唉，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我們這邊還希望能多些支持的粉絲，你看涵哥，人家一直都在拒絕，結果粉絲依然死心塌地，一場應援下來怕是得十來萬，那些小姑娘們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旁眼巴巴瞅著的女主嘆了口氣。

凌霜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都是些小姑娘，年紀小不懂事，花父母辛苦賺來的錢做這些，確實不妥。”她覺得她老板拒絕得沒錯。

“你說得對，但市場經濟就是資本流通，賺來的錢不是流向這裏，就是流向那裏，就比如這些小姑娘，她們的錢就算沒用來應援明星，也會花去吃喝玩樂其他地方，她們應援也只是為了自己一時的滿足，能讓她們快樂，這也是一種流通方式，對吧？”

凌霜聽著她的歪理，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許她是對的吧，但萬事萬物都有邊界，做一件事或者追一個人，總得有界限，否則弄巧成拙不說，很可能害人害己。導演恰巧叫她們過去，凌霜深吸口氣，金姐說了，只需要她開頭應付一下，之后就埋頭吃她的飯。她沒想到女主一直都跟著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導演那邊叫你呢。”她輕聲提醒。

“我不想坐那桌去。”女主低語，“跟那幫大佬吃飯，我怕我吃不好。”

凌霜無語，但很多人不是說，多跟導演接觸，說不定人家以后就會提攜你，這姑娘是資源夠多，不在乎嗎？

“那咱就坐這邊吧。”凌霜自然不會勉強別人，她的表現還算可以，就像金姐說的，開頭應付著喝了兩杯，之后周圍人都樂呵了，又唱又跳玩得盡興。凌霜則大吃特吃，雖然也不是多么好吃的菜，但她就覺得自己以前窮，沒機會吃上，前世宮裏絕不會出現這些菜，正好嘗個鮮。

顧宇涵沒想到自己家藝人完全是個吃貨，除了開頭一起敬的兩杯酒，坐下就開始吃完全停不下來，但是她吃相優雅，小口吞咽，就像一只小倉鼠。

金姐也留心看了她兩眼，見她沒有不適，便開始自己忙活了。女主坐在她旁邊跟著吃了一輪，實在忍不住了，“咱們要不要像他們一樣去敬敬酒？”她指著滿場子竄的其他演員。

“我不太會喝酒。”凌霜一臉抱歉，“之前喝了兩杯已經是極限，實在不能再喝了。”

女主一時無語，很想問她是不是就是來吃飯的，沒看那么多人都看著嗎？但還是忍住了。

“那，我跟著她們去走一圈，你先吃你的？”

“行，你去吧，有什么好吃的我會給你留著的。”

女主無語，那倒不用。女主之前本覺得她有才華導演也欣賞，所以就想著跟她一起也好多受些關註。哪知道人家導演壓根就沒搭理她，一句話都沒說過，她不至于那么傻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