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陽從拿過護照后一直提不起多少精神。
倒是許琴聽說了周奚同意了之后興奮得很,早上才說完,人下午就跟過來了。
周奚站起來把她擋在店門口。
“出去說。”他回看了一眼店裏沈著臉的陸向陽,轉身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了,“人忙著呢。”
許琴識相地后退了一步站到臺階上。
她穿了身深綠色的緞面長裙,外披了一個說不出是什么皮毛的小襖,在冬天的風裏像個低調的小貴婦。周奚看了一眼她踩著的高跟鞋,跟又尖又細,每走一步就像戳在他心口一樣,難受得慌。
“外邊風大呀,很冷的。”許琴又下了個臺階,接著補了一句,“怕凍著你。”
周奚每次跟她聊天都覺得有點好笑,有種難以形容的荒謬感。
許琴這個人,明明是個路人都能看出來她沒這份心思,但偏偏話能說得特別漂亮。
那種錯覺,會讓人情不自禁要去相信她,或是懷疑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癥。
“我不冷。”周奚走出來拉上了外套,“說完了我就回去。”
他下了兩級臺階,好讓許琴能跟他處在平視的水平上。
“這男孩子……是店主吧?”許琴試探地往裏看了一眼,“你朋友?”
周奚看著她。
“男朋友。”他說,“聊正事。”
許琴的臉上明顯是吃了一驚。她原本遲疑地還想再問點什么,但一張口碰上周奚冷冰冰的臉,欲言又止后索性放棄了。
“行吧。”她妥協道,“你怎么打算?”
“跟你過去,捐完了我就回來。”周奚雙手沒地兒放,下意識地插回了兜裏,“你定個時間。”
“那肯定越快越好。”許琴看了他一眼,“你爸還等著呢。撐好久了……一直找不到全相合配型。”
周奚低下眼,腳下是被風刮下來的落葉,還沒黃透,有一大半還是綠色的。
“親緣按父子關系來說,最普遍的正常配型情況是半相合,成功率在50%。”周奚停了兩秒,“能接受,我再去。”
許琴點點頭:“都知道的。”
“機票我看過了。”周奚說,“飛底特律的話,準備一下,后天出發。”
許琴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怎么知道飛底特律?”
“……你發給我的那份病理分析報告。”盡管很不想承認,但周奚還是說了,“上面有醫院的名字。”
“噢。”許琴嘆了口氣,“我說呢。”
今天沒出太陽,室外的溫度只有10來度,女人這口氣嘆得很清楚,有輕飄飄的白霧從她口鼻裏洩出來。
“你爸叫周源,我忘記告訴你了。”許琴在說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忽然變得無比柔和,“源源不斷的源,你倆還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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