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人聲消失，各種音效轟炸耳膜。
熒幕風(fēng)車倒轉(zhuǎn)，轟鳴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只有輕薄的水聲。
“我查過，你畢業(yè)后工作滿一年，可以考助理醫(yī)師證，拿到證后再工作兩年，才可以考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這樣算，最快的話，你二十四歲可以拿到醫(yī)師證，也就是這四年間，你的生活，都是這個樣子。”
耳旁傳來的，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溫和語氣，然而秋嵐卻覺得全身像被凍麻般僵硬。心底翻滾的情緒上涌，他努力強(qiáng)壓著，硬邦邦地開口：“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是啥？”
“我覺得你太累了?！备咭怀陶f，“這對你不好，我不希望你繼續(xù)這樣下去。嵐嵐，你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非常不好，你該換個環(huán)境了。你不屬于醫(yī)院。你不應(yīng)該把你的時間浪費在你不擅長的地方?！?
秋嵐明白了，他又在勸自己轉(zhuǎn)行。
“……你圣誕節(jié)這么冷的天喊我出來散步，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嗯。我考慮了很久?！?
胸口像被重重擠壓般，無論怎樣用力呼吸都無法消除那種窒息感。秋嵐聽到他這話，心裏一股火上來，又覺得可笑。你考慮這種事考慮很久？這種事？
“而且，我認(rèn)為你也沒有必要在照顧弟弟的事上，花費太多時間。那些時間你完全可以用來做其他事。”
你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就算了，還管我怎么對我家人？
“我也沒怎么照顧過他們，沒花什么時間。”秋嵐臉?biāo)σ慌?，冷冷道?
“那你要不要試一下，一周時間都不管他們？起床，吃飯，睡覺，家務(wù)，作業(yè)，你都裝作不在他們身旁。你只用做自己的事?！?
呵呵，一周不管他們？他們肯定很高興，想幾點睡就幾點睡。作業(yè)不寫怎么辦？成績下降……
“嵐嵐，你不放心嗎？”
秋嵐猛地一醒，下意識往高一程那裏扭頭：“啥？”話音剛落，他頭立刻又扭回去，“沒?！?
“你要試一下嗎？”
“不試。”
“為什么？”
“……太麻煩了?！?
“哪裏麻煩？”
臥槽，這人怎么這么煩，非刨根問底。秋嵐皺眉頭，煩躁得不自覺曲起手指，指甲抓著大腿。
“哪裏麻煩？”高一程又問了一遍。
“……”
“你具體告訴我，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那些麻煩。”
我想先解決你這個麻“煩”。
秋嵐繃緊嘴巴，已經(jīng)不想再跟高一程聊下去了。他現(xiàn)在除了煩還是煩，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嵐嵐，你什么都很好?！鄙蛞髌毯?，高一程說，“就是在有些事上，太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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