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嵐看向高一程。高一程看上去很平靜，說話也淡淡的，似乎在跟秋嵐講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秋嵐莫名渾身顫栗。

說到底，商業(yè)畫師，即使是流星那種級別，也只是打工人，是全靠高一程他們這種甲方老板給錢掙面包活命。

高一程是很清楚這層關(guān)系，清楚流星要繼續(xù)在商業(yè)繪畫圈生存下去，最能拿捏他命脈的是什么。

秋嵐想起，高一程對他說過“人脈也是實力”，想起高一程一直都表示，他是可以幫他找工作的。他現(xiàn)在明白了。沒錯，不管自己怎么找工作，那個老板，還是很大幾率是高一程認識的，或者總有渠道會接觸然后認識的。所以，高一程才覺得秋嵐沒必要繞那么一大圈，不如直接他幫他介紹。

憑人脈，高一程其實早都可以，隨時都可以跟流星還有曼口木木，和他喜歡的畫師漫畫家聯(lián)系并認識，只不過他一直覺得沒必要，他只是喜歡他們的作品，不一定要認識他們本人。

“現(xiàn)在，我覺得我還是應(yīng)該去了解一下他們。”

高一程直視秋嵐的眼睛，說。

用了各種方式聯(lián)系跟流星合作過或者接觸過、認識他的人。昨晚聚餐，高一程手持酒杯，聽著身旁的人悠悠說：“流星那個人啊，你找他干活就行了，能力是沒有問題，其他就不要跟他接觸太多了。他是有點兒不太……正常……”

“他們說，流星是個，腹肌控。”高一程對秋嵐轉(zhuǎn)述道，“看到好看的腹肌，就會立刻撲上前，問能不能看、能不能摸、能不能畫。”

“……”秋嵐目光落到高一程的腹部。

我要藏好我的男朋友。

高一程給對方倒了很多酒，最后還打聽到，流星很喜歡畫色圖，會接這方面的訂單。

秋嵐：“……？？”

秋嵐先是震驚，走商業(yè)插畫風(fēng)的人怎么跟色圖扯上關(guān)系？然后想到怎么說都是人，私下有性欲想畫色圖也沒啥不正常的……但是等下，接訂單？秋嵐瞳孔地震。私下畫就算了，發(fā)出來讓同好看看就算了，竟然還……掙錢？？

“這是犯法的吧？”秋嵐道。

“數(shù)量很少，即使舉報了處罰也比較輕。”高一程說，“如果真的舉報了，有可能會對‘魔術(shù)師流星’這個牌子帶來影響……流星他不在意。”

秋嵐：“……”

那他到底在意啥啊？

“秋先生，”高一程話鋒一轉(zhuǎn)，沈沈道，“你也應(yīng)該學(xué)點兒這方面的法律知識了。”

因為不放心秋嵐，高一程最近幾個月把文藝創(chuàng)作方面的經(jīng)濟法律知識都仔仔細細學(xué)了一遍。

出了這件事后，他才發(fā)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兒太“溺愛”秋嵐了。

他可以盡所能幫秋嵐，但是秋嵐也不能對那些一點兒都不了解，若被騙、因無知犯錯，最后傷到的都是秋嵐自己。

“我整理的電子版、紙質(zhì)版都有，等我出國后你就開始學(xué)。不是讓你死記硬背，至少要全部看一遍。”高一程倚靠著墻，抱臂對秋嵐說，“到時候每個月底考你。”

“……那我更不想讓你出國了。”秋嵐小聲說。

“我順便也了解了一下曼口木木。”高一程道，“他沒有問題，對他的評價都是‘真的很低調(diào)’，只談工作，其他什么都不聊。把畫漫畫放第一位，接插畫掙夠后，就不再接了，專註漫畫創(chuàng)作。”

除此之外，他還做了其他“以防萬一”的工作，但不打算跟秋嵐詳說了。

“……我就算不在國內(nèi)，也不會讓一些想打嵐嵐主意的人得逞。”高一程低聲猶如自言自語般說道。

“嵐嵐跟我告白……我沒有直接找你，那時我也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仍是平平淡淡的語氣，高一程盯著床那邊的方向說，“我決定跟嵐嵐在一起，就決定即使異地，也要跟嵐嵐談戀愛。嵐嵐必須是我的。”

秋嵐靜靜站著不動。他沒想到高一程為自己考慮那么多，沒想到他做了這么多事情，沒想到……他對自己的獨占欲，這么強。

“我真的不知道那對你來說……屬于搞曖昧……”

秋嵐又開始解釋。他有些怕高一程認為自己是還不承認錯，于是邊道歉，邊努力跟他講清自己的心理。高一程沒有生氣，反倒幫他理清他想表達的意思：“你不是先知道這種是曖昧，會讓我生氣，只是覺得那種類型的話，我會生氣、吃醋，所以只是不斷模仿那種類型的話。”

“嗯嗯，對。”被人理解真是開心的事，秋嵐語速都輕快起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故意搞曖昧。我的錯是故意惹你生氣，不是故意搞曖昧。”

“小偷不知道自己是偷東西，覺得自己只是把別人的東西拿走而已，所以就不該罰他盜竊罪嗎？”高一程問。

“……但是又不是故意的，要罰也不應(yīng)該太重。”秋嵐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小聲嘟囔了一句，“高先生有時太認死理……”

“……嵐嵐怎么總是那么倔。”高一程失笑。他這會兒竟然即生氣，又覺得堅持自己想法的嵐嵐……可愛。

“故意殺人和過失殺人能一樣嗎……啊！”臀部突然一疼，秋嵐手迅速伸后面捂住。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應(yīng)該被懲罰。”高一程一只手把秋嵐的雙手拽到背上按住，另一只手隔著秋嵐薄薄的襯衫下擺，打到他的屁股上，“我為什么這么嚴厲地懲罰你，最主要的，是嵐嵐你對這種事的態(tài)度很危險。”

“……什么？”秋嵐忍痛問道。

“你覺得很好玩。”

高一程邊說，邊放開秋嵐的雙手。秋嵐趕緊再次把手護身后，揉揉臀部。

“你覺得很好玩，輕的玩膩了不過癮，就會加大力度，玩得越來越過火。”高一程道，“如果我一直讓你覺得惹我生氣很好玩，到最后，你發(fā)現(xiàn)用言語讓我生氣已經(jīng)不過癮，會真的去找人上床……”

“我不會找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