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早就看出衛引的原本面相, 但他的字典裏從來都沒有憐香惜玉這幾個字。
“不要反抗，還能少受些罪。”
無論是賜死、時間回溯，還是其他招數，在真正的實力面前都沒有用。
“咳咳咳……”衛引半跪在地, 身上的血滴滴答答流淌著, 仿佛在爭先恐后地流失, 他抬眼, 視線有些模糊，隨手一抹唇邊, 卻怎么也抹不干凈。
除了藥峰峰主那次，他許久未收過這么重的傷。
可能這次的逃生之路還需上演上一次情景。
如果他這次無法于戰中突破——
他會直接死在這裏, 亦或者昏迷之后被人剖去道體，凄慘死去。
衛引快沒有力氣站起來。
瀕死前, 他想到很多人。
有師父, 有梅浮游, 有昆侖的長老們，有青鯉、師無檜、器峰峰主、瑤池少主、蓬萊宗主, 羽化宮宮主……
還有謝行休。
弟弟的聲音逐漸清晰：
“十七歲的元嬰巔峰，說起來在三重天也是和璧隋珠啊。”
“可惜生在了二重天。”
衛引在心底反駁。
他從來沒覺得可惜。
他為自己生在二重天而感到榮幸。
面對逼近的死亡, 衛引嘗試著調起全身上下的靈氣。
體內的靈力洶涌澎湃擊打著脆弱不堪的元嬰, 丹田仿佛在排山倒海，翻涌地厲害。
若晉化神, 元嬰需進行蛻變, 變成與本體一模一樣,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如同嬰兒。
衛引丹田裏的元嬰右手拿著黑簪, 左手拿著白簪, 緊閉雙眼, 在靈力暴動下屹然不動。
他跪坐坑中，又猛地起身。
“還有一戰之力？”弟弟訝然，“年輕人真是活力旺盛。”
“哥哥，你上吧，切記不要真把人殺了。”弟弟雙手環胸，將刀收回儲物袋。
哥哥向前，回道：“放心，準不會對著人的臉砸。”
弟弟放心了，“去吧。”
衛引受的都是皮外傷，雖然不輕，但他比起以前的自己，已經分外能忍，剛才沒起身是為了調整身體狀態。
不入死門關，焉能突破自我。
不破不立。
修途上，最重要的是固守本我道，但培養戰魂，也不可落下。
遇敵，戰！
為自己而戰，為身后人而戰，為天地而戰。
衛引手中黑白發簪迅速變大，最后停在與尋常佩劍差不多的大小，不仔細看去，仿佛他手中執著黑白兩把長劍。
無論是師父，還是其他長輩，都對小輩說過類似的話。
面對強敵，不能怯弱，不可不戰而敗。
心怯一寸，死近一分。
他左右手攥著玉簪，指向拖著石錘走過來的哥哥。
這片土地都因對方在顫抖震動著，龐大的身軀每一次抖動，都會引起地面的一陣顫動。
衛引目光一瞥，發現對手的石錘等階比靈寶要高出很多，應是半仙寶的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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