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季林的臉上有一瞬的空白，空白后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不是每個從昏迷中醒來的人……第一句話都是你是誰？這是哪裏？”
他笑了，他也笑了，他們好像都沒有變，但不遠處的戰火確是那樣清楚，那樣真實，是啊，他不再空白，他欺瞞了他，他們都變了，但不變的是過往他們相處的點滴，這一切都是真實。
由謊言起始的真實就不為真了嗎？他愿意繼續做他的與塵兄弟，他也愿意繼續做他的季大哥，這便一切都好。
他不知道明月夜想要的世界是怎樣的世界，但他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世界，自己的世界自己守候。
這是他的戰場，這是他的戰爭，這裏有他所認定的朋友，這裏有他所愛之人的存在。
這是一場名為衣與塵的戰斗，也是他有意識以來的第一次戰斗。
他走到倒落的劍神身邊，拾起他的佩劍，大海的眼淚是永恒的奇跡，他會用這奇跡守護自我。
上空的明月夜，金發閃耀，紫瞳冷然，淚痣點映，高高在上，俯瞰眾人，像是無情的神。
但他知道，他不是神。
突然，他想要知道明月夜想要的世界。
“明月神君，你理想的世界是什么模樣？”
“沒有疾病，沒有戰爭，沒有離別,可以和親人、朋友永遠一起的世界。”
“聽起來很美好的世界，那么你的親人，朋友呢？”
“……他們、離開了……太白！我還有太白！我們從此不分你我，再不分離。”
“你心目中理想的世界裏沒有你。”
仙淚重新綻放光彩，這是衣與塵最初的一劍，一劍誅心。
明月夜，是天上月，是水中月，可望不可即，但夜晚終會結束，月亮也會隨著夜晚的結束，墜落，晨曦于東方冉冉而升，為天空帶來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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