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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guān) (4)(1 / 3)

一瓶產(chǎn)自戰(zhàn)后的美國波本威士忌和兩只小玻璃杯,并把它們一股腦堆上桌。縱使依舊沈浸在自我意識的悲慘世界中不可自拔,在這頓算得上豐盛的晚餐面前,亞瑟為了緩解一下壓抑的氛圍,還是忍不住開了句玩笑:“所以你把這叫做‘帶了點食物和酒’?!1951年的威士忌?那時候你多大?”

基爾伯特見他終于主動開口說話了,便微笑著把酒瓶打開,斟出兩小杯泛著飽滿動人光澤的淺褐色液體,把其中一杯遞給亞瑟:“不然你以為我們都吃些什么?未發(fā)酵的面粉和陰溝裏的耗子嗎?”

亞瑟接過杯子道了謝,蒼涼的臉上露出了兩人當天見面后的第一個笑容:“這我可不知道,得由你來告訴我。來到柏林之前,我聽說你們不乘公交車,而是開著坦克;渴的時候沒有酒喝,就喝兌了水的醫(yī)用酒精……”

基爾伯特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直率,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吃驚,仿佛自己上一次這樣笑,已經(jīng)是一個世紀以前的事了:“真有你的。我聽說的,則是在你們的國家,遍地都是毒品和妓女,年輕人覺得理想破滅,前途無望,個個都哭著回來求助于馬克思呢!”

這本是句玩笑話,卻在那個特殊的日子,把亞瑟小心翼翼埋在記憶深谷裏一段不可告人的往事給勾了出來。那段亞瑟以為早已忘掉的歲月清晰地在他眼前回放,還泛著記憶所特有的、暖洋洋的光輝:那些不知所云的聚會,那些激越昂揚的口號,那些不知道喝光了多少次的酒瓶,在那間隱蔽在林登霍夫山腳的小別墅中,有那些年輕的面孔,每一個都洋溢著熱烈的憧憬,期待著一個新紀元的到來——他們當中有一個,那獨一無二的一個,正親切地望向自己,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們兩人就像這樣,肩并著肩向前走,就能到達光明美好的未來。

亞瑟捏著酒杯半晌沒動,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裏已經(jīng)噙滿了淚水。他呆呆地望著面前的德國人,告解似的朝對方呢喃:“科裏……我今早得知,一個曾經(jīng)與我很要好的朋友……去世了。”

刻意壓抑了整整一天的淚水終于落下,卻只有一滴——像他此刻正在緬懷的那個瑞士人一般吝嗇——“啪”地一聲掉在木頭桌面上。那張傳真紙上明明白白地寫著:

“致查爾斯·哈格裏烏斯。供參考。瓦修·茨溫利上個月在蘇黎世監(jiān)獄去世。”沒有死因說明。

哈格裏烏斯當上主任之前曾在瑞士情報站工作,當年茨溫利的案子就是由他負責(zé)。當?shù)厍閳笳境鲇诼氊?zé),傳后續(xù)案情給他以供備案——原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卻陰差陽錯落到了亞瑟手上。瓦修,亞瑟在心底吶喊,你和我同齡,今年還沒滿三十歲啊!就像上天偏要懲罰亞瑟,才硬是讓他得知這一噩耗,硬是要從他敏感的心底扯出這個人,幾乎鞭尸一般,在上頭留下不可磨滅的重重傷痕。

基爾伯特望著第一次對自己流露出脆弱一面的英國人,把椅子朝人家挪了挪,挨著他坐下,明白他大概真是太傷心,才會當著幾乎是個陌生人的自己崩潰。他對亞瑟了解不深,也不曉得眼下該如何安慰他,只知道人家的好朋友死了,他正難過得要命。基爾伯特盯著那滴砸在桌上的淚珠,內(nèi)心深處出乎意料地感到同樣難受。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一只手搭上亞瑟肩頭,朝因為這一過于親密的舉動而微微有些吃驚的英國人友好地點點頭,并沖著對方舉起了酒杯,用一種溫柔得令人安心的腔調(diào)說道:“敬不在場的朋友們。”

*《再見,我的朋友,再見》,寫于詩人自殺前。

** 代表非禮勿視、勿聽、勿言。

瑞士

由瓦修·茨溫利作為主軸的瑞士時光,是亞瑟最隱秘記憶的一部分。沒有人知道這位來自英格蘭的年輕人,在瑞士生活的兩年裏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就連對茨溫利一事最知情的哈格裏烏斯,也從未窺見整個故事的全貌。瑞士人的死是一個契機,讓亞瑟能夠把當時匆匆掘地掩埋并刻意遺忘的經(jīng)歷挖出來,隔著數(shù)年的安全距離遙遙審視,從而徹底看透這段瑞士生涯是如何塑造了自己此后的人生:瑞士就像弗羅斯特所說的那個林中岔路口,當時剛滿二十歲的亞瑟自然不會知道,他最后踏上的將是一條怎樣的路。

一切還要從優(yōu)雅迷人的蘇黎世大學(xué)說起,這所坐落在利瑪特河?xùn)|岸的古老學(xué)府,用它嚴肅深沈的愛擁抱了負氣出走、背井離鄉(xiāng)的年輕柯克蘭。瑞士人民一絲不茍、講求實干的品德正中英國人的心意,而他那顆熱愛德語文字的心也在這片和平的土地上得以安放。作為一名積極上進的外國學(xué)子,亞瑟頻繁出入圖書館、河畔咖啡廳和大學(xué)社團,格外主動地讓自己浸淫在與古板又虛偽的牛津精英俱樂部完全不同的校園氛圍當中。就這樣,在恩裏克咖啡館樓上舉辦的某次德國古典哲學(xué)辯論會上,興致勃勃的英國旁聽者被某位主動接近自己,并就黑格爾形而上學(xué)體系的漏洞大肆批判的瑞士學(xué)生,以及對方那滔滔不絕的德語論述搞得似懂非懂,隨之神魂顛倒。和很多與他同一代生于戰(zhàn)后的英國人一樣,作為成長過程中完全缺乏特定信仰,長大之后也沒有任何政治追求的現(xiàn)實主義無神論者,亞瑟清晰地感知到語言的力量對自己有著超乎尋常的影響力,他當時覺得自己恐怕會被華麗高遠的雄辯永遠吸引,然后心甘情愿地追隨講演者的道路。瓦修·茨溫利就是這樣的講演者,恩裏克咖啡館那次蕩滌心靈的德國古典哲學(xué)洗禮過后,亞瑟欣然接受了瑞士人的邀請,不計后果加入了他們的馬克思主義青年俱樂部。

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裏,英國人與瓦修·茨溫利一起,頻繁并肩出入各種各樣的集會和辯論,手挽手行走在凌晨空無一人的蘇黎士街道,專心聆聽瑞士人激進的政治見解:本雅明過于軟弱,字裏行間都充斥著小資產(chǎn)階級貪于物欲的無病呻吟;弗洛姆則過于謹慎,看透了人性的弱點卻不能進一步推動社會變革;我們青年同志的任務(wù)——茨溫利激動地握著亞瑟的手,雙眼閃爍著狂熱的光芒,表情卻十分嚴肅地教育后者——就是要肩負起這個時代賦予“新左派”的重任,迎難而上,沖破西方世界威權(quán)主義對自由的壓制、對人民的剝削,從人性最深處出發(fā)進行改造,創(chuàng)造一個沒有沖突的新社會,既而達到全人類的永恒解放。

亞瑟記得那些徹夜長談,那些河邊漫步,那些咖啡館中、地下室裏的慷慨演說,那時的他必須豎起耳朵,負責(zé)支付飯錢,努力跟上瓦修的腳步與思維路徑,才不至于被那些劈頭蓋臉砸過來的專有名詞搞得暈頭轉(zhuǎn)向。應(yīng)該承認,亞瑟從未覺得自己生活在威權(quán)主義的悲慘壓制下,也沒覺得瓦修口中的“腐朽無望的西方世界”奮力抵抗蘇聯(lián)人的滲透有什么不對。事實上,要說對自由的壓制與對人民的剝削,亞瑟認為那個瓦修不加辨別便加以崇拜的紅色歐洲,比起寧靜美好的瑞士來說恐怕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謹慎的英國人當然沒有在好友面前公然表露這種“幼稚又無知的小資產(chǎn)階級思想”,他只是單純被瓦修發(fā)言時令人著迷的抑揚頓挫,和他那癲狂入神的信仰力量所震撼,才如此希望靠近對方:因為亞瑟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把全人類的幸福扛上肩頭的那種責(zé)任和隨之而來的振奮,狄俄尼索斯式的理想主義從來沒有降臨在英國人審慎節(jié)制的頭腦中,正因為如此,這些他不曾了解也不曾擁有的精神才顯得格外吸引。亞瑟后來想到,恐怕德語和德國對自己那種貫穿一生的吸引,也是正是來源于此。

有一次,瓦修在凌晨一點興奮地沖進亞瑟的公寓,大聲宣布他們下周將一起前往東柏林,因為偉大的法蘭克福派學(xué)者馬爾庫塞教授受到東德政府的邀請,要在洪堡大學(xué)舉行一次面向公眾的講座。虛心好學(xué)的亞瑟當然不會錯過這樣大長見識的機會,于是自告奮勇地為兩人此行的車票和旅館買了單,帶著無知小資產(chǎn)階級的好奇,第一次來到充滿謎團的東柏林,連邊境審查過程中那些板著臉的東德士兵都無法抑制英國人蠢蠢欲動的喜悅之情。這是我的入境證明,長官。是的,我是英國公民。(請讓到一邊去,別擋我的道。)謝謝您,長官。再見,祝您一天心情好。驕傲的英國人懷著無比好奇的心情踏上菩提樹下大道,轉(zhuǎn)頭就能望見喚起“美麗聯(lián)盟”記憶的勃蘭登堡大門;再一舉征服舉世聞名的腓特烈大街,冒著被一槍打死的危險朝鎮(zhèn)守查理檢查站的士兵行禮;在洪堡大學(xué)經(jīng)過社會主義式改造的寬大禮堂裏,由于對亞瑟來說,馬爾庫塞的人格魅力明顯不如瓦修·茨溫利,于是他在整個講座過程中一直昏昏欲睡,卻每次都被身旁的瑞士人堅決地掐醒,然后用嚴厲的眼神和堅決的語調(diào),向冥頑不靈的英國人灌輸“異化”、“辯證法”、“上層建筑”這些抽象的詞匯,拉著英國人的袖子,迎著散會人流拼命擠到講臺前,用激動得變調(diào)的嗓音向馬爾庫塞教授作自我介紹,再將亞瑟推到大師面前,說來自萬惡資本主義國度的兩名馬克思的門徒渴望與您握手。

很久以后亞瑟才開始懷疑,也許從那次輕浮又夢幻的東柏林之行開始,自己就被“公司”的人盯上了。因為當他與馬爾庫塞教授一道站在講壇中央,暈頭脹腦地接收全世界團結(jié)起來的共產(chǎn)主義者敬仰的目光時,分明覺得那些目光中至少有一個,絕對帶著只有英國人才有的疏離和冷漠註視著自己。就像每個英國人都可以在人群中輕而易舉地認出另一個英國人那樣——格格不入、尷尬無聊、端莊禮貌、不屑一顧——亞瑟后來認為,他的同胞在那一刻一定也認出了自己。

就算亞瑟的陰謀理論站得住腳,他的同胞也一定等候了很久才開始行動,至少他們給這位英國學(xué)生留下了足夠多的時間,多到讓他還有機會感受1968年五月情迷的花都巴黎。同樣是那個瓦修·茨溫利,為了對發(fā)動風(fēng)暴的法國青年表示來自友邦的支持,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輛破舊的老爺車,不由分說地拉起亞瑟,載著另外兩位馬克思主義青年俱樂部的資深成員,沖破陷于危機的法國政府設(shè)下的重重關(guān)卡,順利突進燃燒著青春與熱血的巴黎。然而這個模樣的巴黎并沒有給傲慢的亞瑟留下太多好感,因為出身高貴的英國人覺得她陳舊而骯臟,充斥著自己所討厭的一切法國特色;當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想沿著塞納河最優(yōu)美的一段安靜漫步時,總要被戴著貝雷帽、嚼著大蒜、吵鬧得一塌糊涂的法國學(xué)生打斷,他們粗魯?shù)赝崎_毫無防備的英國紳士,沖進咖啡廳,抓起椅子砸壞玻璃窗,嚴重干擾了亞瑟在“雙猴”喝茶讀書的閑情逸致。因此,當瓦修與他的法國同志肩并肩走上街頭,貼標語,喊口號,設(shè)街壘,朝防暴警察亂扔燃燒彈并勇猛沖鋒的時候,心情抑郁的英國人正百無聊賴地躺在拉丁區(qū)晝夜喧鬧不止的小酒店裏,被窗外的噪聲吵得無法入睡——瓦修執(zhí)意要把此行的住宿放在“最接近起義人民”的地方,盡管亞瑟曾經(jīng)沒什么底氣的提出抗議,說既然一切賬單都得由自己來結(jié),善解人意的同志們是否可以選個相對安全又寧靜的街區(qū)——在失眠造成的極度抑郁中,亞瑟悲慘地將自己比作偉大的維克多·雨果筆下那個格朗泰爾,明明是個沒出息的花花公子,卻偏偏愛上了不知細膩的人類情感為何物,甘愿嫁給革命的斗士安灼拉。直到后來瓦修和他的戰(zhàn)友們被法國警察捉住,搞了個輕描淡寫的審訊便掃地出門,亞瑟才像個喪家犬一般,跟隨他們一起灰溜溜逃回瑞士,心情至此低落至谷底。就在那時,他那些英國同胞的幽靈,時任瑞士情報站副主任的哈格裏烏斯便找上了他。

當時的亞瑟正苦惱于自己對瓦修純潔的愛得不到應(yīng)有的回應(yīng),而意氣風(fēng)發(fā)的查爾斯·哈格裏烏斯剛從中東戰(zhàn)場轉(zhuǎn)至東歐,一頭秀發(fā)也尚且完好地覆蓋著他那顆聰明絕頂?shù)哪X袋,因此無需大費周章,便成功地引起了亞瑟這個柏拉圖兩千年以后的忠實門徒的註意。哈格裏烏斯利用自己英國外交官的身份,邀請這位郁郁寡歡游蕩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年輕學(xué)子參加高檔的“外邦英國人聚會”,充滿慈父關(guān)懷地對柯克蘭家的小兒子在瑞士的生活噓寒問暖。正值而立之年的哈格裏烏斯畢竟比瓦修那樣的熱血青年成熟得多,問題重重的柯克蘭想聊什么,他都有充足的知識與經(jīng)驗儲備來從容應(yīng)對,而查爾斯身上那種平淡又精致的英國風(fēng)度,對于背井離鄉(xiāng)的亞瑟來說則是一種久違的鄉(xiāng)愁。因此,當哈格裏烏斯建議亞瑟重新回到他缺席了很久的馬克思主義俱樂部,并把俱樂部的活動內(nèi)容報告給自己時,重新找回生活熱情的亞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絕這位對孤身處在人生低谷并開始懷疑生活與愛情的自己慷慨伸出援手的英國同胞。

盡管哈格裏烏斯對柯克蘭那英雄輩出的家庭背景了解得一清二楚,他還是用最嚴格的方式鍛煉并考驗了這位大有前途的年輕人。他安排亞瑟與一些虛構(gòu)的線人接頭,在各種場合測試他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能力,教他破解用諸多形式編寫的密碼,帶他到郊外獵場練習(xí)打靶,直到這個英國人中的俊杰穩(wěn)當當?shù)囟酥C槍,用超過哈格裏烏斯的速度,頻頻射殺從頭頂掠過的候鳥。與此同時,始終熱衷于意識形態(tài)的瓦修對亞瑟漸漸的疏遠毫無察覺,在他們定期的集會上,瑞士人依舊會誠摯地拉起英國好友的手,用親密的耳語告訴對方,一場像五月巴黎那樣的革命也應(yīng)當在蘇黎士麻木不仁的市中心爆炸性地展開。亞瑟內(nèi)心打著寒戰(zhàn),回想起巴黎燃燒熊熊烈火的動蕩街頭,對同樣的事將要發(fā)生在美麗寧靜的蘇黎士感到十分抗拒。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他那顆對瓦修滿懷愛意的心,始終沒有真正理解對方追求的一切,以及那種追求意味著什么,因此當他把臨時參會名單和革命計劃交到哈格裏烏斯手上的時候,內(nèi)心并沒有因為預(yù)計到整件事的后果而顫抖。

存在于亞瑟記憶深處的那個夜晚平靜如水,與每一個普通蘇黎士的晚上并沒有什么不同。瓦修按響了亞瑟公寓的門鈴,兩個蘇黎士大學(xué)的有為青年,像他們兩年來一直做的那樣,手挽著手沿利瑪特河而下,在徐徐清風(fēng)中來到林登霍夫山間的秘密集會別墅。在那個靜謐得聽不到一絲響動的夜晚,亞瑟聞不到哪怕一絲革命的氣息——盡管餐桌上堆砌的不是香腸和面包,而是大學(xué)生們通過各種渠道秘密搜集而來的槍支炸藥;盡管他那些熱情高漲的同學(xué),每個人臉上都閃爍著血紅的光輝,為即將到來的變革與未來吶喊、擁抱、碰杯、流淚——而亞瑟,作為所有人當中心情最為覆雜的那個,他始終死死抓著瓦修因為激情翻涌而變得滾燙的左手,直到保安警察沖進來的那一刻,兩位好友緊握的雙手也沒有松開。

哈格裏烏斯從保安警察的禁閉室裏把亞瑟·柯克蘭提出來的時候,后者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冷漠地張著一雙綠眼睛,沒有多余的問題,沒有戲劇性的淚水和歇斯底裏。因為對本案作出關(guān)鍵貢獻而春風(fēng)得意的情報站官員便知道,他花了很大精力去等待和培養(yǎng)的年輕間諜已經(jīng)成熟了。對哈格裏烏斯來說,這簡直是件一箭雙雕的絕妙好事,是他自己這輩子出過的任務(wù)中完成得最棒的一回。他為自己招募的新下屬安排好回國工作的一切事宜,就連蘇黎世大學(xué)的學(xué)位證書也幫他提前取得。為了安撫那孩子還剩下不少的良心,哈格裏烏斯帶著上司和過來人的權(quán)威不容置疑地告訴亞瑟,多虧了瑞士的寬松政策,這幫密謀造反的大學(xué)生最多不過在青年教育中心呆上個一年半載;出于好心,他還秘密攔截了亞瑟執(zhí)意寄給瑞士人以關(guān)懷其近況的每一封信,在那些字字泣血的長信中,他涉世不深的部下十分孩子氣地向“此生最好的朋友”瓦修·茨溫利承認了背叛。哈格裏烏斯甚至被亞瑟這些文采斐然的懺悔搞得有些感動,于是愈發(fā)喜愛起這個情感豐富的年輕人來,也就沒忍心向他解釋情報站早已掌握的事實,那就是這個姓茨溫利的瑞士學(xué)生最初接近亞瑟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一名被蘇聯(lián)人化歸并肩負煽動使命的間諜了。而可憐的柯克蘭大概是因為內(nèi)心良善又少不經(jīng)事,才會如此天真地相信,所有的背叛都可以因了愛的名義而被原諒。

圣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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