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陽青勇,那是我的初戀,對他的思念隨著時間的一點點繼續,反而越來越濃烈,郁郁寡歡、悶悶不樂就是我每天的狀態。
陽青勇和他的車總是偶然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并且每一次的時間和地點總讓我覺得仿佛都是他精心挑選然后巧合制造的。
或許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畢竟他的職業是出租車司機,每天穿梭于大街小巷是他必須的工作。
我總是沈浸在思念當中,得不到也不能主動,每天醒來還要調整表情以免叔嬸們或同情或發覺猜測出丁點,這種痛苦的偽裝我真的是無法用語言文字來表達。
分開后的第一次相遇其實是危險的,那天我早班,早上霧氣還沒散開我便出了門,慢慢地一步步漫步于小區早市的巷子裏,估計再早一點,都可以和路兩旁的小攤販們一道了。
當第一抺陽光恰巧透過霧氣射到地面時,陽青勇那輛掛著783號碼的車子正好從我身邊慢慢駛過,我看見了,我感覺到了,可是我不敢抬頭,不敢加快腳步,生怕被他看出我的慌張心跳。可是沒等我走出幾米開外,突然一陣驚耳的急剎車聲驚煞了周圍所有人,很快便聽得人群的尖叫聲。
我抬頭看了,那輛783正好停在了賣油條的攤位中間,估計是剛剛沒剎住沖了進去吧。車子引擎聲嚨嚨地響,看得出那車子掙扎得很艱難很痛苦……
晚上公司舉行夸年晚會,經理宣布年關裏不安排假期,聽到消息,我騰的一聲倒在了王平身上,我突然覺得好累好累,第一次明白服務行業的真正意義其實是犧牲。同時因為陽青勇我內心長期積壓在心中的煩累和荒唐以及不滿的情緒,就此時讓我鋪天蓋地地都發洩了出來。
這天晚上我本一口酒也沒喝,丁點兒沒沾,但當我看到有喝醉的同事在瘋瘋顛顛的時候,我借著他們的酒氣也跟著發瘋了,意識清楚地發瘋了。
這是一種痛苦的掙扎,恨不得就這樣一直瘋跳下去、鬧下去的掙扎,哪怕最后會暈倒我也愿意。
同事們最后是將我連托帶拽地幾乎是抱出吳銘的,我假裝著意識不清,嘴裏說著胡話,其實內心是享受的,就連回家必須要經過的那條又黑又靜的巷子走起來都變得那么舒暢,不再煩悶壓抑。
我不知道老天爺為什么要讓陽青勇和他的車子在這個時候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如果他突然停在我面前,我想我心裏也許會好受一點,倔強的脾氣應該還會控制住我脆弱泛濫的眼淚,可是他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地從我身邊慢慢駛過,不給我丁點安撫眼淚的時間。
陽青勇,你是恨我吧,你在笑話我吧,笑我也竟會如此脆弱!那你就笑吧,想笑多久就笑多久,想恨多久就恨多久,如果你連這點兒氣度都沒有,那么可就真算是我幸運了;如果你是因為還對我念念不忘,那么我真的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撕了你的肉,到頭來你還是個膽小鬼,真正的膽小鬼。
我已經很多個夜晚睡不著覺了,每天一早便去了吳銘,將整個大廳的桌子椅子都擦了個遍,最后累到趴在墻角長凳上大喘氣,可是我心裏還是覺得空落落的慌。
“巧巧,你怎么了?”沈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著實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寂靜和孤單,越來越怕人多的地方。
“我都擦完了,今兒早上你們還是都休息吧。”我伸手給他指了指整個大廳。
“又擦完啦,不會吧,巧巧,最近你都是怎么了啊?”
“嗯,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想多找些活兒做,所以就都擦完了。”我是真的累提不行了,感覺骨頭都要斷了。
“巧巧,我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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