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了一個樓盤。”艾戀曲著膝蓋躺坐在沙發(fā)上,將一雙腳丫搭在南澤的大腿上,背靠在沙發(fā)的一端,“距地鐵站只有五百米的距離誒!”她忽然挺直了起來,語氣裏夾帶著興奮,“如果買了這個房子,咱們倆上下班就不用那么辛苦咯。”
南澤拿著ipad打著游戲,淡淡地回了一句,“哦。”
看著南澤一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tài)度,艾戀肚子裏憋著一股委屈的氣,沮喪地又靠了回去。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心裏抱怨著:自從結了婚以后,自己暗示過了無數(shù)次想要買個房子,給兩個人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家,可南澤卻始終沒有實現(xiàn)她的這個愿望。
南澤感受到了艾戀的情緒變化,抬起頭看著她嘟嘟的小嘴,用手捏了捏她左邊的臉蛋兒,“小淘氣,怎么又生氣啦?”
不去解釋,艾戀的腦袋裏只有這樣的四個字。面前這個把她哄去領證的男人,分明是在裝傻。生氣?艾戀心想,這不是生氣,這是在抗議!戀愛長跑跑了三年,結婚了四年,鮮花沒了,激情沒了,燭光晚餐也都沒了,怎么愛了越久,幸福的質(zhì)量反倒越差了?別說是戀愛的時候了,就算是剛結婚的時候,兩個人的默契度也是一個眼神就能領悟對方七成的意思吧。現(xiàn)在倒好,無論是眼神裏,語言裏,還是肢體動作裏都充斥著“我要買房,我要買房,我要買房!”,對方卻開始視而不見了。“唉……”艾戀嘆了一口氣,心裏叨咕著,南澤這是鐵了心不買房了,就算自己貼個大字報,拉個橫幅在小區(qū)門外,也是沒戲。
“我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艾戀還是忍不住發(fā)洩自己的不滿,“我都說了,買房子首付,咱倆一人一半,貸款也是一起還!幾年前房價還好的時候就說要買房,你那個媽!不知道在你耳邊吹了什么風,讓你合起伙來反對我。”她越說越生氣,“好好好,現(xiàn)在房價都漲成這個鳥樣了。好了吧?你高興了吧?滿意了吧?”她收起了搭在南澤身上的腿,盤坐了起來,“我告訴你,你媽天天催著要孫子孫子,沒門!房子不買,什么都免談。她老倒想得美呢,不資助兒子買房子,不給媳婦兒一個安定,找她借錢一毛都借不到,還想讓我給她免費生孩子?真是鐵公雞!我又不是傻!讓我孩子在出租屋裏長大呢?”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南澤已經(jīng)習慣了,艾戀這樣的埋怨,他拍拍她的肩膀,“別生氣了,老婆。我媽也不是心壞,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多體諒下。”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這話題一旦開啟了,艾戀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根本停不下來,“你說我是不是被你和你媽給騙到你們家的?結婚以前說的好,房子也準備,車子也準備,吹的那是天花亂墜,接著找了個神神叨叨的‘大師’算領證的吉日。”艾戀回憶著,“我現(xiàn)在想想真是招騙了!什么狗屁大師,就是你媽找來的托!算個什么日子,連讓我有個去分辨的過度時期都沒有,就登了你們家的戶口本!”說著說著,艾戀的眼鏡開始微微泛紅,但聲調(diào)絲毫沒有降低,“證一領,就全變了!說什么咱們倆不在老家工作,房就不買了,房子沒了,房錢也沒了!車子也說油價漲了,開車不劃算,不買了!”她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結婚的酒宴還是我爸媽非要咱倆辦的,說就算他們自己出錢也要把女兒風風光光地嫁了!最后拿了證你媽還嫌棄我家說,知道我家庭環(huán)境不好,但不知道這么差!這是應該對媳婦兒說的話嗎!唔啊……”
看著面前委屈的艾戀,南澤的心裏也開始自責起來,他挪到艾戀的旁邊,用臂膀框住她的脖子,把她塞進懷裏,“寶貝,別哭,這些咱們都會有的,快了,快了。”每一次艾戀脆弱地爆發(fā)的時候,南澤總會回想起他們最開始的樣子。
學生時代的他們是那樣無憂無慮,每天都對未來有著各式各樣的好奇和憧憬。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生活改變了他們原本的樣子。現(xiàn)在的艾戀,已沒有了那種沒心沒肺的傻笑;不會邊吃著飯就忽然開始糾結結婚的時候是去巴厘島還是濟州島,婚禮要辦成西式還是中式;不會再背靠著背坐在操場上對著天空思考以后要買多大的房子,要裝修成地中海風格還是田園風格;更不會想要生幾個孩子,坐月子是要在國內(nèi)還是去國外。想著想著,南澤的腦海裏浮現(xiàn)出剛在高中的校園裏遇見艾戀的畫面,時間好像回到了七年前……
南澤身材高挑,皮膚白嫩,長相秀氣,是那種校園裏女生見了大多都會心花蕩漾的翩翩少年。艾戀和南澤是一個高中出來的,在學校裏,她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校花級人物。在高中的時候,兩人并無過多的交流。艾戀生性活潑,樂觀,待人熱情,在學校裏一直都很受歡迎。南澤是一名實打實的好孩子,成績優(yōu)異,性格溫和內(nèi)向。高中三年,兩個人都沒有交集,只是默默地都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
大學的時候南澤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一所211+985大學,艾戀也考進了同市的一所很不錯的美術院校。南澤學的是計算機,艾戀則學的是動畫。兩個人真正的開始是在大二的一次高中同學聚會上,艾戀以陪朋友參加的名義混了進去。其實艾戀早關註南澤很久,只是在學校的時候因為班級,成績等等的束縛,覺得大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找不到理由與其接近。南澤安靜沈穩(wěn),勤奮好學,而她卻活潑好動,文化成績也不理想。進入了大學,沖出了高中的墻壘,不用再被每一次月考的分數(shù)條來劃分等級,她終于可以大膽地去和南澤搭訕了。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關註你很久了。”艾戀臉頰泛紅,剛剛一口氣吹了四瓶的啤酒,她已經(jīng)暈眩了。
南澤的頭昏昏沈沈的,酒量很小的他坐在椅子上搖搖晃晃,“啊?你說什么。”
艾戀把嘴巴湊到南澤的耳朵邊,小聲地說著悄悄話,“餵,南澤,你知不知道……”她打了一個嗝,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繼續(xù)說:“我關註你很久了,呵呵。”
“你?”南澤用手指指了一下艾戀,“關註我?”他又指了一下自己,“為什么?”
“你傻啊!”艾戀輕輕推了一下南澤,“還能因為什么?喜歡你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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