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杰特意抽了一天時間要幫可可好好宣傳一下，這么不咸不淡地先去離成為傳說就太遠了。

我們提前印了很多宣傳單準備了一些小禮物，還準備了積分卡，買夠多少就送多少的那種。這都是老套的手段但也是必須的。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跟我姐看流星花園，好像有那么一段是美作為了幫杉菜賣蛋糕，只要是來買的人人送香吻一個，哇靠，我瞟了一眼他，心想丫不會也來這招吧我靠要真是我跟他拼命我我我。。。

一大早我們就起來吹氣球拉彩帶，好好地給他那小報刊亭打扮了一下，又搬來個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花樣的誘人甜點，奶油堆積起的浪漫感覺無與倫比，香檳塔一樣地堆迭起來。行人漸漸多起來，張杰拿著麥克風伴著音樂就開始喊一些促銷的話，說兩句還唱幾聲，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丫權當開個人演唱會了。我就在一邊發傳單積分卡什么的。發傳單這種事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大部分人不會拒絕，偶爾遇到會有拒絕的人不爽地想照著他屁股揣一腳。。。張杰說在這個社會臉皮是最沒用的，什么時候不要臉到底了，就離成功不遠了。我說去去去，你搞銷售那一套不要灌輸給我。。。說真的，這么些行業當中，那些能成為銷售大師的人最讓我佩服了，頭腦、毅力、心理承受能力必須樣樣具備。反正我是不可能做到那些。。。

將近正午，聚集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多，可可在那邊忙不過來，蛋糕賣地供不應求，張杰居然還火上澆油，看吧看吧！！怕什么來什么！！！！死不要臉地他對著那些女生喊買蛋糕不只送小禮物還送擁抱一個！！這時候就甭管沖什么來的了，反正基本上這個小報刊亭被圍得水洩不通，我肚子裏面的氣一邊滾滾翻騰，還得一邊幫可可做蛋糕，天氣又熱，真夠抓狂的！媽蛋，不知道這么一會兒功夫他遭了多少咸豬手！不過看丫貌似還挺享受？！啊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臉上“咻~”地遭了一下冰，透心涼，心雖飛揚不起來還是小小地爽了一下。

“葛格吃醋了呦~”不知道成王八什么時候擠進來拿根冰棒冰了我一下。

“看他得意的樣子，你要是選我的話我絕對只抱你一個，別人碰都不碰一下。”他湊我跟前兒欠扁地說，我說謝謝啊，啥時候我腦袋進水了被門擠了讓驢踢了也許你就會有那么一機會。說著我抽走他手裏的冰棍遞給可可，他忙地不可開交，卻高興地很，擺擺手意思是顧不上，我拆了包裝塞嘴裏，呼。。。老冰棍兒最解熱了。

嘴裏又涼又甜的味道蔓延開來，我扭了扭電風扇讓它朝我吹，忙裏偷閑稍微地享受一下。。。正陶醉一睜眼，發現成王八正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眼睛猥瑣地瞇起來，嘴角勾起一絲賤笑。我抽出被我舔化的冰棍兒遞他跟前兒：“吃嗎？”他往前一探身我閃了他個正著：“哼，不~給~！”

我拿出一迭宣傳單給他說：“別楞杵著，干點兒力所能及的！”他十分不情愿地接過來走出去了。

太陽把地面烤地熾熱，腦袋頂和腳底傳來雙重熱量，把汗逼出一串又一串，喝多少水都很快被蒸發掉了。我拿了一瓶水悄悄走到他身后，我發現連他的汗都是香的。。。一直不變的那股香皂味兒。。。我想表現地盡量大方一些拿出紙巾幫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擦完了就想趕緊溜，可他手搭我肩上對著麥克風就說謝謝寶貝。。。

額~~~~~我尷尬地把水遞給他眾目睽睽地手腳不知往哪放，結結巴巴地小聲說歇、歇一會兒就趕緊跑了。

我一邊往模子裏灌面糊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心理暗示還是確有其事，我好像聽到很多“你是gay嗎”的聲音響起。來不及確認，它們就消失了，也沒有聽到他有任何的回答。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你心裏想著什么，就覺得別人就在說著什么。也不知道是他們的聲音讓你這么想，還是因為你這么想了，才覺得他們是在這樣說。

忙活了大半天，小禮物都送完了，漸入黃昏，張杰和我們一起發起傳單來。慢慢地我臉皮也真就變厚了，遇到有人拒絕權當成笑料和他們分享，彼此之間笑笑，拍拍肩膀，可可忙活完給我們遞上一瓶水，突然覺得男人之間有點純粹的友誼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晚上一起吃燒烤喝啤酒，可可這家伙估計高興壞了，喝地有點兒高，小臉兒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真不會說話了還是因為喝多了，胡言亂語地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意識到我們沒聽懂，他楞了幾秒，望望我，又看看成王八和張杰，毫無征兆哇地就哭出來了，搞地我們都傻了眼。我看著他從眼角淌下來的淚水，有那么一刻，也許我明白了他的悲傷。

從來都溫柔恬靜的一個小男孩，今天在我們面前哭地簡直可以說是“花容失色”。憐憫由心而生，慫恿著我的胳膊伸出去，可張杰比我先抱住了他，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哭地更厲害，用手指蘸了啤酒在桌子上寫：我好累。

“嫉妒”這種情感幾乎從沒出現在我身上，我從小就明白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必去在乎。可是人們都說愛會讓人失去理智，我想現在的我真不怎么樣。因為我望著可可，明明知道他太值得心疼太需要安慰，可是他就那樣安穩地靠在他懷裏哭在他肩上。不知道他聽不到，是不是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這一刻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他的溫柔他的好，他所有讓人著迷的味道。

我認為那是只屬于我的，所以我控制不住自己用仇恨的眼光望著他。盡管我知道不應該這樣，可潛意識裏居然冒出了不要臉這樣的字眼。。。我突然開始懷疑，也許。。。我并不是特別的。同時我也覺得自己很不堪，自私，小氣，甚至。。。多疑。

多疑是我最最最討厭的一種待人方式，我從小就受夠了它帶給我的痛苦，所以當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這種毛病時覺得很恐懼、我不想成為那種可惡的人。可是思想不由人，它們會毫無控制地涌出來。

一動胳膊，碰掉了桌邊的手機。成王八幫我撿起來遞給我，我拿起來看了看，屏幕上的玻璃磕掉了一小塊兒。

“不想要了。”

“別人註意不到，看不出來。。。”

“可我覺得膈應。”

“完美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