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遲語正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冷不丁聽到鴉九這樣的吩咐,驚得幾乎要咬著自己的舌頭。
看樣子,今日這南姑娘給主少的打擊可不小啊!
目送兩人相攜而出,遲語心裏這樣暗暗感嘆著,卻也不敢怠慢了,連忙去駕了那輛黑色的大馬車相送。
酒樓藏玄機
福來酒樓的地段正處于城內(nèi)最繁華的街道一側(cè),可別看它名字一般,但卻是裝潢高雅,飲食講究,加之價錢不低,也不是一般的尋常老百姓可以來的去處,故而也成為了丹陽城裏身份氣派的象征,來往此間者往往是非富即貴。可饒是如此,卻常常是樓中坐席供不應(yīng)求,總是要提前個三五日預(yù)約。眼下正值飯點,樓中卻是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足見其生意紅火的程度。
而此時,就在福來酒樓最頂樓的私人專屬廂房裏,南以寒愜意地倚坐在太師椅上,正在信手翻看著近月的賬本,而酒樓的老板,一個面目和善的中年男子正垂首立在她身旁。只是,這中年男子俯首垂手立在一旁,看似是恭恭敬敬的,可偷偷覷向南以寒的眼神中卻帶了幾分不屑——瞧著她這看賬本的樣子倒是像模像樣的,只是這么年輕一個小姑娘,看得懂賬簿么?多半也是在裝吧!
“嗯,這段時日裏,酒樓的生意很是不錯啊!這是你的功勞。”南以寒似是渾然未覺身邊中年男子心裏的想法,悠然放下賬本的同時還不忘夸讚他幾句。
“屬下怎敢擔(dān)主子這聲夸啊?主子把酒樓交給屬下,屬下怎么敢不用心呢?這都是屬下分內(nèi)的事情。”見她望向自己,中年男子連忙收起了自己不屑的眼神,點頭哈腰地討好著。
南以寒不語,只歪著頭盯著他,半晌也不出聲。只看得中年男子心裏直發(fā)怵。他吞了吞口水,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南以寒卻恰在此時地開口說話了。
“可是,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那也就該明白,我并不缺銀錢。我要你打理這酒樓,可不是單純地賺錢的。南燭也是做生意,人家那店鋪,地段成本可全比不上這裏,但是你看,這才開了才幾年的時間?他每個月上交的江湖消息,足足是你福來酒樓的三倍!”南以寒的語氣一直溫吞著不急不慢,此刻卻陡然長了音量,更是將賬本猛地摔在中年男子腳下,她緩緩起身,清澈的杏眸彎起冷冷一笑,“叫我失望的人是什么下場,你應(yīng)該很清楚。”
“屬下這等愚鈍之輩,怎么敢與南護法相提并論呢?”縱然她語氣不善,中年男子卻是不慌不忙,他扶著膝蓋慢慢地跪在地上,故意用遲鈍的動作來提醒這位年輕的主子,自己是如何的勞苦功高不容忽視,“屬下效命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然也知道規(guī)矩。只是希望主子看在屬下年歲大了的份上,再給屬下一個機會。下個月,福來酒樓一定會在消息搜集上改觀的。”
“改觀?果然是迎來送往的人啊,說話都比一般人圓滑。單只這兩個字,便又保了你下個月無事。我知道,你掌管福來酒樓已經(jīng)很久了,算起來,這時間只怕是比我的年紀還長。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這不是你倚老賣老的資本——況且,我手底下的人比你年紀大的多了去,賣老也輪不到你。”他的那點肚腸,南以寒是早已明朗在心,這樣不受教的屬下,總得給他一點兒厲害瞧瞧,她也不再多說,負了手徑直向外走去,“我記得,你的女兒今年也該滿七歲了吧?我那裏過于冷清,倒是希望有個孩子去鬧一鬧。她也很久沒去我那兒玩了。這一次我就把她帶走了,希望沒有女兒在身邊叨擾,你能把心思放在正經(jīng)事上。下個月,你拿著酒樓的賬本去我那兒接她吧。”
“主子!主子開恩!”中年男子這時才著了慌——這個看起來明媚可欺的姑娘,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樣軟弱啊!他將身子一轉(zhuǎn),對著她的方向把頭磕得呯呯作響:“求主子憐憫,屬下老來得女,膝下就只有這么一個孩子啊……”
“我一直覺得,什么都是相互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討價還價。至少現(xiàn)在,你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南以寒把話說得清楚,她回過身,看著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中年男子,突然發(fā)覺江湖人口中“妙手仁心”的自己此刻居然起不了一絲憐憫之心。她望了眼樓下的熙攘熱鬧,忽而話頭忽然一轉(zhuǎn),“對了,我聽說,暗星的風(fēng)痕今日在這兒定了席,你可知道他請的客人是誰?他人來了沒有?”
自己并沒有向她稟報風(fēng)痕前來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現(xiàn)如今知道了這位主子的性情脾氣,中年男子是再也不敢糊弄作假的了,他老實巴交地回答道:“風(fēng)痕是于三日前預(yù)定的席位,定的是兩個人的位子,而且只是大堂的通座。他人倒是來了,也吩咐上了兩副碗筷。可是至今卻都只是自斟自飲,一個人吃喝。我們沒有收到上面的指示,更是怕打草驚蛇驚動了他,所以也只當是普通客人對待著。”
到底是沒有收到上面的指示,還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心隱瞞不報呢?南以寒也不說破,抬手摸了摸眉角,忽而展顏,意味不明地一笑:“是嗎?正巧今日我也來了,算是個緣分,那我去會會他。”
“主子!主子!那個風(fēng)痕,據(jù)說是暗星裏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您、您還是等蒼術(shù)、麥芽兩位護法到了再論長短吧!”中年男子急得膝行幾步,連連上前勸阻告饒,已然是泠泠冷汗?jié)裢噶艘律馈钦娴脑谶@裏出了個好歹,甭說蒼術(shù)、麥芽那兩位性情古怪的護法,單只那個看起來溫柔和婉的月見副主都會要了他一家老小的命呀!
“我自己有分寸。”南以寒不再看他,自顧自向樓下走去,臨下樓卻還不忘頓了頓腳步,抬眸對他莞爾嫣然,“對了,你這幾個月的假賬,做得有進步。”說罷,再不顧看他,徑直下了樓。
中年男子卻是嚇得一屁股就癱坐在了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更是止不住地滾滾而落,他驚魂未定地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氣——她、她居然都知道!只怕是一開始,她就什么都明白的吧?明知道他私吞銀錢居然還放任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是什么意思,今兒個她既然說破了,只怕也就留說明,自己的好日子已經(jīng)是到頭了!
想到這裏,中年的男子已然是老淚縱橫,可惜悔不當初啊!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連聲嘆著罷了。
……
福來酒樓的格局與尋常酒家略微不同,統(tǒng)共分作四層,廂房間數(shù)由下往上漸次減少,也漸次精細。其中寓含了越是精巧便越是稀少的自然規(guī)律,更暗合了當今階級的統(tǒng)治規(guī)律,往往叫那些空有財富而無地位的有錢人一擲千金也要體會一把高居樓上俯瞰眾生的絕妙優(yōu)越滋味。
自然了,這裏也有銀錢到達不了的地方。那便是頂樓。頂樓只有一間極大的廂房,那是南以寒的專屬廂房。除了最為細致精巧之外,更是個足以將樓中所有盡收眼底的風(fēng)水寶地。廂房外設(shè)置了許多精妙的機關(guān),不至于傷人性命,卻絕對能夠阻攔逾越者的腳步。也正是因為如此,往往叫許多人不由在暗地裏揣測著福來酒樓真正主人的身份,不過卻也因此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頂樓往下的三樓,清一色是被分隔開來的廂房,全部以花的名字命名,廂房的門上還會請雕刻名家刻上相對的花的圖案以及與花名有關(guān)的詩詞。這般設(shè)計,在裝飾奢華之余更是添顯了文人的風(fēng)雅。最重要的是,這一樓的廂房很是隔音,而且門外每隔十步都會設(shè)置一個小廝,請用的全部是精通唇語的聾人,在確保酒樓內(nèi)部人不會聽到客人商談內(nèi)容的情況下適時地保證了不會被人偷聽去。是個適合商談生意機密的絕佳去處。
二樓也是一個個的廂房,全部以草類植物命名,只是沒有了那名家雕刻的門,僅僅以一扇珠簾遮掩廂房內(nèi)部,綽約而不失情調(diào)。門外亦是沒有十步一隔的小廝,其間來往的全是娉婷婢女。這裏不適合洽談商榷,不過所有廂房朝向皆是同向,從窗外看去,往遠了瞧正正對著城外的湖光山色,朝近了看恰恰是福來酒樓遍植名花的私家庭院,春有蘭可觀,夏有荷可賞,秋有菊可鑒,冬有雪可看。故而,這一層的廂房很是適合看風(fēng)景,是個頂好的談天說地之處。
二樓再往下,便是魚龍混雜的大堂了。說是魚龍混雜,但其中往來也無不是綾羅加身的富賈商販。來這大堂裏的人,多半是真真喜愛著福來酒樓的美食,大多數(shù)都是為了一飽口福而不在乎地方位置的。當然了,這其中也是不乏有例外的。譬如說,南以寒心心念念想要找的那個暗星高手,風(fēng)痕。
此刻,風(fēng)痕就那樣顯眼地坐在大堂正中央,就著三兩碟小菜淺斟慢酌的,依舊是風(fēng)華無兩,氣度不凡。只是本該招蜂引蝶的面容依舊是不帶一絲表情,所以,明明正值飯點,但是他渾身“生人勿近”的冷意偏生為他辟了塊靜地,以他所在那桌為中心,方圓一丈之內(nèi),竟然是空無一人。
“哎呀,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美人,怎么著也會去二樓選擇個觀景絕佳的廂房呢。”南以寒嘻嘻笑著往風(fēng)痕對面一坐,極其自然地拎了粒花生扔進嘴裏,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風(fēng)大美人,你看啊,我們倆還真是有緣啊,這就又碰到了。哎,你怎么不叫個人作陪啊?瞧這多余的碗筷,莫不是專門為我準備的?”
“不錯,這正是為你而準備的。”風(fēng)痕執(zhí)壺,給她倒了杯酒,一雙銳利的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她,“想要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如果你再不出來,恐怕我可就要考慮是吃霸王餐,還是砸場子了。”
笑容漸漸淡去,南以寒盯著酒杯中漾起的酒花,不置可否地一笑:“想不到,你們居然查到了這裏……暗星盯上我了嗎?”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你畢竟救過我的性命。我原本也不想這么快就與你為敵,可是,誰讓你執(zhí)掌第十名劍,是承影劍的主人呢?”
“哎呀,救命之恩我可不敢當。我救的,是我那小師兄。如果落在你手裏,他還指不準傷成什么樣呢。”南以寒絲毫未被他的威勢所壓制住,依舊是沒心沒肺地笑著,“哎,上次你一掌傷我,應(yīng)該是知道我沒有內(nèi)力的,你們多半是弄錯了吧,我可是大夫,怎么會用劍呢……”
風(fēng)痕的目光遽然一寒,他迅速出招抓住了她的右手。輕輕撫上她掌心的薄繭,風(fēng)痕聲音冰冷如鐵:“有這樣的一雙手,你敢說你不會用劍?”
南以寒秀眉一皺,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馬鈴聲——鴉九專屬的黑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福來酒樓的門口。
“是他?”風(fēng)痕眉頭一緊,渾身的殺意已然是遮擋不住,就連抓著她的手也慢慢地松開了。
南以寒卻是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她壓低聲音:“別出聲,跟我來!”說罷,扯著他就朝后院跑去。
那邊,鴉九已然下了馬車。他直直地望進大堂裏去,嵐眉微微一蹙——方才,這裏分明有殺氣傳來,怎么一下車就沒了呢?
“墨公子,怎么了?我們進去吧!”暖衣在遲語的攙扶下從馬車裏出來,一站穩(wěn)便嬌聲貼了過來。
鴉九收回了心緒,笑著應(yīng)答,與她相攜走了進去。
再說南以寒,借著身份的優(yōu)勢,扯了風(fēng)痕從后廚繞到后門,將他送出了福來酒樓。
“出了這條巷子,隨便往哪邊走都行,他們的廂房在二樓,看不到這裏的。”南以寒對他微微一笑。
“我要殺你,你卻救我。”風(fēng)痕看著南以寒,覺著她不是天性單純便是心地純良,他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德報怨么?”
“在剛才的情況下,不幫你,難道讓你們砸了我的酒樓?”南以寒學(xué)著鴉九的樣子將眼一瞇,擺出地痞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模樣單指挑了他的下巴,頗是風(fēng)情地揚起細長的秀眉,“而且啊,對于你這樣的美人,我向來是憐惜得很。”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書友正在讀: 從洪荒登錄玄幻 我,隱瞞了全世界 一品農(nóng)妻超甜的 金主暗戀我七年 木葉之凱隱是個軟妹子 掠奪(H) 不見上仙三百年 真仙奇緣II封魔 我在植物世界修建移動城堡 偷情系列七部集 三國霸主 痞妃駕到,王爺發(fā)瘋了 遇神 他來自大星辰海 重生之將門庶女 用美食投喂反派們后我火了 團寵公主是綠茶 一世兵王 乾隆四十八年 隱形的他 有趣的靈魂一千多集 我打造了舊日支配者神話 人在金時空,開局扮演金木研 魔甲 快穿攻略:男主是個小可愛 末世黑雨 穿越之八十年代拖油瓶[古穿今] 天命大反派 人在火影:叔叔我啊,真的叛逃了 SCI謎案集第四部 海賊:工資到位,四皇踢廢 愛過 簽到明末太子朱慈烺 異界仲裁者 師父是個殘念系女子 大唐之最強太子 混世小農(nóng)民馬小樂 野玫瑰 我見星河多滾燙 我那遙遠的村莊 六月風(fēng)散 [雷神+覆聯(lián)]斯堪的納維亞(洛基同人) 抱錯的可愛妹妹回來了 好友全是對照組大佬?[星際] 原來我那么可愛[重生] 我的冰山女總裁蘇輕雪 [快穿]七世難書鐘情早 仙君他喜怒無常 老妖怪[東方不敗同人] 云朵之上 一鍵查詢主角精神狀態(tài)[穿書] 這替身我不干了 我的下屬是落魄少爺 末世涅凰 不二的橫濱之旅 我在大魏當皇子 師姐獨自飛升了 傅少嬌妻從天降蘇甜甜傅司衍 天皇巨星從做天仙表哥開始 斗羅大混亂 魔妃太狠辣 七個舅舅奶大的粉團子,拽翻天 撿到反派大佬后 大佬爸爸,不可以 穿越女與亡國君 誥命夫人:下堂后我成了首富 室友夢游后 故裏思長歡 黑月光轉(zhuǎn)世手冊 【快穿】病嬌男神,獨寵我 紈绔王妃莫胡鬧 跟影帝在綜藝覆合后爆紅 我的二次元老婆是重生者 全民御獸開局簽到 當美強慘遇上戀愛系統(tǒng) 清穿之侍妾成妃記 我的眼睛能無限鑒定 紫嵐香 [末世]惡夢詭間 洪荒∶陣之大道,吾以仙陣壓鴻鈞 老大,你書念的真好! 直播大逃殺之我是國學(xué)大師 鬼妻當?shù)?/a> 無限:人可以死游戲絕不能輸 星輝斑斕 穿成書生郎 許仙,開局說書,養(yǎng)青白二蛇 風(fēng)箏 倔強野薔薇 預(yù)見未來,腹黑影后和我結(jié)婚了 殘荷聽雨時 從超神學(xué)院開始簽到 我的酒店開遍末世[經(jīng)營] 撕掉白蓮劇本后她成了萬人迷 [無限同人]執(zhí)念 湘妃淚:楚楚美人腰 圣上,你的后宮亡了 五靈縹緲錄 白月光靠拒絕男主茍命 韶華誤盡 欣晟 凌久澤蘇熙閱讀 嫡小姐要高嫁 拜見君子 怪奇農(nóng)莊[無限] 假少爺拒當反派白月光[穿書] 陛下偏寵竹馬病美人 太古鯤鵬訣 情定一生無悔過沈蔓歌葉南弦 第一獵殺者[快穿] 史上最狂小藝人 從蜘蛛到舊日魔神 諸天帝國之大秦 老實人就不能瑪麗蘇嗎 蟲繭 龐貝佳人 詭異復(fù)蘇:我以詭異打造世界 春草碧 生前死后 越界(ABO) 華娛之我在圈內(nèi)當大佬 穿越種田戰(zhàn)記 她想對我始亂終棄 認栽 重生之都市至強仙尊 暗戀回響 熊貓?zhí)嫔恚挑~爆紅 妄折嬌枝(重生) 金手指是柯學(xué)改字 寒門差役 日在校園【H/校園游戲/修羅場】 表姑娘移情別戀后,世子他急了 白夙梟絕 我街溜子,警花老婆不離婚 從江湖開始,肝成武道真君 穿書后我靠種田逆襲了 極品小仙醫(yī) 思美人 畫地為牢·刑偵 修為盡失后,撩女主就能萬倍返還 位面之金牌賣家 亮劍:無敵的我,只賣軍火 桃運妖孽小村醫(yī) 明月松間雪 今天撩到情敵了嗎 病弱美人被恐怖游戲BOSS寵愛 喜歡她的笑[古穿今] 纏愛一生 庶妻(穿書) 被教師悟撿去當女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