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安公主
琉璃風(fēng)鈴高懸于房檐下,清風(fēng)吹過,發(fā)出些許清脆的響聲,壺中註入沸水,讓茶葉的清香充滿整個房間。
淵春茶葉在沸水中舒展葉片,鶴歲將一盤鹽漬青梅往前一推,不輕不重的撞上了丹香面前的瓷杯。
瓷器相撞,發(fā)出一聲有些刺耳的響動,丹香垂眸看著瓷杯中泛起的漣漪,沒去指責(zé)鶴歲的行為。
丹香對她留有愧疚。
這一點毋庸置疑。
氤氳的熱氣緩緩升起,鶴歲敲了敲桌面,試著喚醒面前還在走神的人。
“來找我聊天,你一言不發(fā),是想讓我展開話題嗎?”
“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丹香攤開手,實話實話。
鶴歲揚起下巴,有些高傲道,“在棺材裏躺太久,腦袋也腐朽了嗎?”
這份記憶對丹香來說并不美好,丹香微微低下了頭,手掌處的傷口還未愈合,丹香盯著泛紅的紗布,吶吶幾聲,不知說些什么。
鶴歲拈起一枚點心,看著上面繪制的梅花紋樣,已經(jīng)能想象到點心的甜膩。
“我早說過左使有問題,你和馮琢叔叔都不上心,活該你們踩釘子。”
層層漣漪向前蕩漾,丹香放下茶杯,低聲道,“我很抱歉……”
“你和我道歉做什么?”鶴歲一楞,看到丹香緊縮的眉頭,隨即釋然道,“阿娘的處境就是那樣,不是你的錯,阿久,你幫了她。與其渾渾噩噩的活在籠中,永無休止的扮演別人的身份,倒不如解脫。”
“我不會因為那件事怪罪你,我不在意。”鶴歲將點心遞向丹香,甜膩的點心堵住了丹香的嘴,讓丹香沒辦法再說掃興的話語。
“我現(xiàn)在只憂心一件事,阿久。狼羽完全成了那個女人手中的劍刃。”
那個女人自然是指伊華,鶴歲飲下熱茶,低聲道,“你們都被算計了,連我也被算計了。”
“這些都不重要吧。”丹香喃喃道。
“這些當(dāng)然重要,阿久,狼羽是你的家,也可以是我的家,現(xiàn)在有人要毀掉這一切,你為什么看起來、看起來這么無所謂?”鶴歲難掩失落,看著丹香躲閃的雙眸,鶴歲莫名煩躁,“你在害怕?你為什么會害怕,你在畏懼什么?”
“我……”
丹香自己也答不上來。
他好像試圖逃避些什么,但到最后,他什么也逃離不了。
鶴歲重新倒上新的茶水,得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阿久,你不是你自己了,你有了顧慮,開始害怕從前不在意的東西。”鶴歲抬眸看向丹香,繼續(xù)道,“這樣不好,從前你是一把銳利的刀,能撕開一切擋路的敵人。現(xiàn)在你變成了一只瞎眼的綿羊,逆來順受的接受一切安排。”
鶴歲說:“你真的是阿久嗎?”
“我……”
丹香再次沈默了,面對鶴歲的話語,他沒辦法辯解,他確實變得不對勁了。
在虛陵山,藥童不需要思想,也不需要情感。但離開虛陵山后,他漸漸明白了,原來世界不是四四方方的牢籠。
他可以有家人,也可以有朋友,甚至……可以有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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