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到家里的距離不遠,但對他來說,這個時候,他覺得這段回家的路不是一般的長,長到讓他想罵人,他一路上風(fēng)馳電掣,到最后都氣喘吁吁。
他在家門口大口地喘氣,看到大門上的落鎖,胸口不知道是因為呼吸不順暢導(dǎo)致的發(fā)痛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總之,他難受極了。
周云已經(jīng)走了。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問,就直接走了。
他像幽魂一樣在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發(fā)現(xiàn)除了那些復(fù)習(xí)用的書之外,她把所有她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了,到處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疼痛之后他心里又開始發(fā)空發(fā)虛。
對了,書房里還留著她的東西,他想去再看看她的那些學(xué)習(xí)資料,像是給自己確認她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過,如果真的存在過,怎么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不對,也留了,臥室窗戶上的窗簾是她縫制的,兩個人都喜歡睡覺拉窗簾。
他看著垂掛著的窗簾,心里想,窗簾還在,拉窗簾的人卻離開了。
他晚上飯都忘記吃,一直坐在書房里,在那一動不動,他回想之前兩個人在這里的一幕幕,那些場景像是老電影一樣帶著特殊的質(zhì)感和韻味,又像是他強迫癥似地不斷在回憶中自我懲罰。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到半夜,他站起來,開始在書架上找東西,找什么呢?他想起來了,那些信。
具體放在哪里了,他記不起來了,他抬頭看見書架最上面,突然想起當初自己藏書信的場景,可悲可憐又可笑,他把那本書拿下來,上面干干凈凈,沒有灰塵。
他打開那本書,里面那封信還在,不同的是,信旁邊還有一張白紙,他拿起來,上面寫了幾個字,是寫給他的,是她寫給自己的。
上面寫著:我放你自由。
力透紙背。
周云沒說出的原話是,我放你自由,但任何東西都有代價。她只寫了半句,因為后來她想,我不寫,他也是明白的吧。
周云收拾完行李,給自己多留了五分鐘,她在書房里坐了一會,回憶中帶著告別。她想,人生好像總是很艱難,往往求而不得,但也不總是那么不如意,還好她還有自己想做的事,可以不分心,專心去做的事。這樣,就已經(jīng)很好。
院子里響起行李箱的咕嚕聲,接著是大門落鎖的聲音。
不同的時間,相同的空間,田東在周云之后,在書房里坐了整整一夜,他一直在機械地抽煙,抽到自己惡心麻木也不罷手。
世界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第二天的太陽都照常升起,時間好像從來不變,又好像瞬息萬變。
眼光普照,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看be或者開放式結(jié)局的仙女們可以止步啦。感謝在2020-05-0722:30:16~2020-05-0822:23: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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