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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 36（1 / 3）

兩人保持著這種關(guān)系,幾周見一次，之前的談話好像不存在，誰都沒再提起。

田東那天后來發(fā)現(xiàn)鑰匙不見了,通過不為人知的脅迫手段又拿回了那把鑰匙。

1995年春節(jié)周云沒有回家過年,她提前給家里郵寄了很多年貨，又給哥嫂打了電話提前拜了年，說今年準(zhǔn)備不回家過年,要去旅游,聽他們仔細(xì)囑咐了一通。

侄子在旁邊跳著要跟她講話,拿到話筒后,他在電話里奶聲奶氣地叫她姑姑，說自己很想她，讓她趕快回來跟自己一起搭積木，她輕聲說她也是，囑咐他不要挑食，尤其是不要不吃胡蘿卜。

其實周云的旅游計劃只是個想法,還沒有成型,她只是不想回家,大哥家里自有他們的熱鬧,哥嫂對她很不錯，但別人家的熱鬧她好像融入不進(jìn)去,反而自己一個人更自在。

她喜歡這種孤獨,并不讓人寂寞。

最近下班后她每天去采購,開始精心準(zhǔn)備年貨,漸漸把冰箱塞得滿滿的，后來她決定留在北京過年，假期里可以在市里到處逛逛。她喜歡那些古建筑,北京的冬天又干又冷，寒風(fēng)吹起來有點刺骨，但矛盾地讓人感覺很真實，也許是寒冷在一直在刺激人的感官。

年前她去了一家同事推薦的理發(fā)店，剪短了頭發(fā)，留到只到肩膀，和大學(xué)同學(xué)一塊去逛街，兩個人盡情地逛，一直逛到筋疲力盡然后又神奇地滿血復(fù)活，周云最后買了衣服和鞋子，幾副耳釘和一只已經(jīng)相中很久的手表。

放假后她在家自己炸了東西，因為只有小鍋，又象征性地蒸了一塊面糕，蒸出來賣相還不錯，她還在門上貼了春聯(lián)和福字，雖然這只是公司提供的公寓，但她一直覺得自己在的地方，對她來說就是家。

大年二十九清晨周云起了個大早，今天溫度有點低，但天氣還不錯，早晨金黃色的陽光，斜斜地照在地上，燦爛又寒涼，她口中呼出一陣陣白氣。

她逛了小區(qū)附近的公園，冬天早上公園里遛彎的人不少，早起確實讓人很清醒，也許還能讓人振奮，有人正在用力撞大樹。

早飯她吃了豆汁和焦圈，公司同事一直推薦的小店，她第一次嘗試傳說中的美食，豆汁不是一般的酸，焦圈有點油，一塊搭配吃感覺還可以。

接著她去逛了琉璃廠和書店，買了點小玩意和幾本書，回到家快中午十一點，在樓下看見有一個人在綠植旁邊抽煙，他看到她，站起身來，感覺自己胸口突然被擊中，心臟猛地跳動起來。

這會兒天有點陰沉，發(fā)灰發(fā)黃像是要下雪，道路兩旁的樹干光禿禿的，只有冬青還綠著。眼前的女人穿了黑外套，圍著塊圍巾，唇紅齒白，露著光潔飽滿的額頭，清爽又驚艷，像只闖入森林的無辜小鹿，也像條在岸邊游走的美麗小蛇。

明明是萬物蕭條的季節(jié)，今天天氣也不好，但他覺得一切都好像明亮了起來。

從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如果腦中的理智和內(nèi)心的感受完全相反，自己不斷掙扎的同時，身體也會被拉扯折磨，這種折磨一點點把他吞噬，后來他強(qiáng)挨了下去，然后一切好像歸于平靜。突然見到她之后，一切好像又徒勞無功，開始以迅猛的速度掙扎著破土而出，不斷發(fā)展壯大。

一點兒都不受他控制，他想，那就不受他控制好了。

這種面對她，隨波逐流，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害怕又期待，漸漸地，他心中害怕越來越少，期待越來越多。

他朝她走去，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大聲，好像醉酒一樣腳底有點虛浮，他強(qiáng)按耐住自己的情緒，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接著摟住她一起上了樓。

摟住她的那一剎那，一股暖流充斥著心房，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真溫暖。

周云一進(jìn)門發(fā)現(xiàn)屋里被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是各式各樣的年貨，小小的客廳里快要站不住腳，她大致看了一下，東西太多了，兩人肯定吃不完，她分了鄰居一些，又挑了一些比較稀罕的，讓他搬到車上，打算去給同學(xué)送一些。

周云自己會開車，但是剛拿下駕照不久，上路經(jīng)驗嚴(yán)重不足，他在樓下花壇邊看她那倒車的架勢，車速忽快忽慢，動靜咯吱咯吱，中間還熄火過一次，當(dāng)然他什么也沒說。至于他的觀后感，說倒吸一口涼氣可能有點夸張，但是他絕對不會讓她一個人上路，他上前敲了敲車窗，讓她去副駕駛，自己堅持要給她當(dāng)司機(jī)去送貨。

她開車技術(shù)不大敢恭維，安全意識倒是很強(qiáng)，一上車就自覺系安全帶，他看到有點放心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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