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約定

“沒事，戰況如何？”林堅忙問道。

“一切順利。”田翼笑答道，只是這滿是血污的笑容實在讓林堅有些不忍心看。

“那好，咱們趕緊走，這地方太危險。”林堅說道，田翼聞聽點了點頭，趕忙從地上撿起了剛才那個漢軍士兵所用的利刃遞給了林堅。

“這是干嗎？”

“防身。”田翼的回答簡單扼要，林堅一聽覺得也有理，畢竟聽動靜外面的戰斗還沒有結束，于是乎他便從田翼的手中接過了兵刃，入手多少有些沈重，果然有些事游戲裏做和現實裏做還是有區別的，不過眼下林堅也顧不上感慨這些，當即隨著田翼走出了船艙。

一到外面一股血腥味是撲面而來，抬眼看去江面上早已是一片混亂，戰斗明顯還在繼續，隨處都能看到尸體以及無法得到醫治的傷員，盡管這種場面林堅在游戲裏早已見得多了，不過此時還是不禁感到有些觸目驚心。

“小心！”就在林堅發楞這功夫只聽田翼是一聲斷喝，接著揮刀便向斜上方砍去，嚇得林堅頓時一驚，緊接著只聽一聲悶哼，再看一個漢軍從船艙頂上摔了下來，直接掉入了一旁的大江之中，看來他剛才應該是趁林堅不備發動偷襲，結果被田翼及時發現，回想起來林堅不禁感到一陣后怕。

“戰場上沒事別東張西望的，趕緊走。”田翼一邊數落著一邊拉起林堅便向船頭的方向奔去，這回林堅可學乖了，是提高警惕，絲毫不肯懈怠，好不容易到了船頭，再一看這裏更熱鬧，漢軍與中山寨兩方是打做一團，尸體是堆積如山，船頭旁邊還靠著一艘戰船看旗號是屬于中山寨的，兩艘船被用飛抓固定在一起，中山寨的人手陸續不斷地從飛抓的繩索上爬過來，局面對于漢軍頗為不利。

“走，咱們先回自己的船上去！”田翼邊說邊拉著林堅往繩索那邊跑去。

“啊，這行嗎？”林堅看了看那晃晃悠悠的繩索不禁含糊道。

“事到如今顧不了那么多了，趕緊上去！”田翼沒好氣地說道，與此同時揮刀嚇退了幾個漢軍的進攻，林堅一看這局面田翼所說不假，再待下去弄不好隨時有性命之憂，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爬上了繩索，其實繩索本身質量不錯，間隔也小，正常情況下是很難掉下去的，可你總不能對林堅這樣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上班族抱太大的期待，故此林堅爬得頗為緩慢，期間有幾次還真差點摔下去，看得在戰船另一邊準備接應他的中山寨嘍兵是哭笑不得，最后他好不容易來到了戰船附近，眾嘍兵干脆一起動手直接把他給拽上了船。

“多謝。”等上了船林堅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沖著眾人是連連道謝，大伙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也不好樂，當即只得忍著笑給林堅找來了毛毯還有熱湯，讓他在一旁休息，林堅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樣挺丟人的，可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這么多，沒多久田翼也回來了，只見大小姐身上渾身是血，也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即便如此她顧不得其他，還是立刻來到了林堅的身邊。

“林兄你沒事吧？”

“沒事，有勞大小姐費心。”

田翼聞聽頓時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看著她這幅模樣林堅心中不禁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看來有機會還是應該把倆人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免得耽誤人家。當然田翼不可能知道林堅的想法，沖左右叮囑了幾句，便又趕回前線指揮去了，戰斗一直進行到下午時分才宣告結束，中山寨大獲全獲，僅僅繳獲的船只物資就堆積如山，更別提抓獲的俘虜了，看得出漢軍的水師在短期內恐怕是難以恢覆元氣了。

當天晚上田堅召集中山寨的眾頭領匯集議事廳，總結回報白天的戰果，林堅也受邀出席了，看得出取得如此大勝，讓大伙都挺興奮，等各寨匯報完戰果，田堅忽然把林堅叫到了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道：“這次我們能夠取勝，林兄弟是居功至偉啊，多虧他提出了虛虛實實的計策，之后更冒險一個人深入敵營充當細作，老朽活了幾十年了，像這么有膽有識的人還真多不見，我提議這次的首功應該歸屬林老弟！”

“同意。”眾頭領聞聽是齊聲讚成，這反而讓林堅有些不好意思。

“多謝老寨主以及諸位頭領的好意，不過這次我只是出主意，比不得諸位是出生入死，這頭功我說什么是不敢當。”

“林老弟你太客氣了，這次要不是你的計策我們未必能取勝，單就這一條你居頭功就當之無愧，更何況你還親自潛入敵營，這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稱得起是九死一生，單論風險未必比我們真刀真槍來得小啊，單是你這份膽量和氣魄我們在座這些人就比不了啊。”此時一位身材高大，滿臉大胡子的中年人起身說道，之前田翼曾給林堅介紹過這位姓荊名義，乃是中山寨的元老，田堅的左膀右臂，果然聽他這么一說眾頭領立刻又是齊聲附和。

林堅此時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總不能告訴眾人其實這些都是當初游戲設定裏真正“張羽”所做的事，自己不過是依葫蘆畫瓢，也正是因為有張羽成功的先例，林堅這才覺得對方多半會中計，而自己也會有生還的希望，否則這么冒險的事說什么他也不敢去做啊，故此如今大伙越是這么稱讚他，林堅就越覺得受之有愧。

當然眾人不可能知道這些，只當林堅謙虛，于是最后這個首功還是記在了他的頭上，當即田堅便問林堅想要什么賞賜，林堅起初也是再三推辭，可架不住田堅一片盛情，最后林堅看了眼旁邊正滿臉仰慕看著自己的田翼，不禁心中一動。

“那我能請求老寨主以及諸位答應一件事嗎？”

“行啊，只要是我們力所能及的。”見林堅突然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田堅等人不禁笑道。

“在下年輕識淺，今后難免做事有不到之處，到時我希望諸位能念在這回我多少為中山寨出過些力的份上，饒我一次，不知大伙能否答應？”林堅此舉其實是為了給自己留后路，萬一今后自己和田翼把誤會都解釋清了，這幫人找自己的后帳怎么辦？故此他想立下這個約定到時好堵眾人的嘴，他知道中山寨這些人都是草莽之徒，最重信義，只要今天答應了日后多半不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