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來龍去脈

“唉，提起這事我就來氣，那個蔣澤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湊巧撿到個林堅的妹子嗎？你看最近把他給得意的，面對面遇上都不拿正眼瞧你，整個一小人得志。”

周浩聞聽不禁心中一動，他來之前聽鄧平給他介紹過整件事的大概經過，知道負責拿張蕙要挾林堅的就是這個蔣澤，如今陳堅正好題到他，這可是個機會，于是周浩忙故作疑惑道：“林堅的妹子？這是怎么回事？”

陳堅這人一來沒什么心眼，二來酒也喝多了，聽周浩這么一問居然當即把整件事的經過和他說了，有許多甚至是中山軍方面都還不知道的內情，原來這個張蕙最初是被南漢國都九河當地的一個富商發現的，那時她衣著破爛，渾身血污，躺在江邊看起來與死尸無異，多虧那個富商所乘的船正好經過，出于好奇把她給救了，起初她也不肯吐露自己的身份，只說是江南人士，遇上戰亂這才逃難出來，沒想到中途遇上散兵游勇打劫，這才身受重傷，至于問到她具體姓字名誰，是何出身，張蕙就不肯透露了。幸好那富商的夫人心地良善，見她一個小姑娘孤苦無依未免動了惻隱之心，于是便收留了她，并將其一同帶到了九河。

要說這張蕙年紀雖輕，但性格隨和，做事勤快，很快就和富商一家打成了一片，尤其是富商的夫人更是和她情同母女，最后干脆將其收為了自己的義女，這既然成了一家人就不能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于是張蕙這才透露了自己的身世來歷，富商一家得知她原來還是名門之后更是另眼相看，最后問她還有什么親人，張蕙這才說起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名叫張羽，只是家中出事的時候倆人就失散了，如今是下落不明，富商夫婦聞聽就把此事記在了心間，之后一有機會就幫她打聽此事，只是當時張羽已經變成了林堅，他們上哪兒打聽去？于是這事就耽誤了下來。

說來也巧這個富商為了做買賣的需要，經常要與南漢國的文武大臣打交道，數月前他正好在家中宴請幾個當官的朋友，這些人又和蔣澤交情不淺，于是便把他一起拉了去，太中大夫按說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職，可對于富商來說那也不是輕易能巴結到的，故此對于蔣澤的到來他是熱情招待，甚至讓張蕙出來給眾人敬酒獻歌，沒想到這卻引起了蔣澤的註意。

他發現富商的這個義女舉止得體，氣質不俗，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不禁就詢問起了她的身世，富商這才把經過一說，蔣澤那時也不知道在中山國已經混出名氣的林堅就是張羽，故此也沒太當回事，只是借著酒勁感慨了幾句，那個富商知道蔣澤接觸的人多，于是便拜托其多多留意，幫忙尋找張羽，蔣澤當時還就答應了，并且仔細詢問了關于張羽的年齡相貌，特征習慣等等，張蕙也一一作答，原本這件事到這也就結束了，蔣澤和林堅當時連面都沒見過，根本聯想不到他身上，無奈事有湊巧，田虎死后他的家眷和部分心腹投奔了南漢國，蔣澤這人心氣傲，一直覺得以自己的能耐當個太中大夫太屈才了，可要想再往上爬一時又沒有機會，他知道南漢國今后主要的對手就是中山國，要對付他們田虎的殘部肯定會派上用處，于是便刻意和他們接近，以備將來。

田虎殘部來到了南漢國人生地不熟，以前雙方又是仇敵，沒斷了打仗，故此內心一直有些忐忑不安，此時像蔣澤這樣的人愿意主動接近他們，這些人自然是求之不得，故此雙方就成了朋友，是來往密切。

一次蔣澤和這些人聊天，期間就談到了中山國文武群臣，而林堅作為中山國如今的第一名將自然是個繞不過去的話題，蔣澤以前就聽說過林堅的大名，對其是頗有興趣，當即便問得比較詳細，包括他的相貌特征，出身經歷等等，結果越聽越覺得耳熟，似乎以前自己在哪裏聽說過一樣，后來仔細一回想這不就是張蕙在找的那個哥哥張羽嗎？莫非這倆是同一個人？真要那樣張蕙可就奇貨可居了。

想到這裏蔣澤不敢怠慢，第二天就找到了張蕙和她說明了經過，張蕙當時也是又驚又喜，不過畢竟是口耳相傳，沒見過本人，雙方都不確定林堅究竟是不是張羽，最后蔣澤干脆把田家那些人找來讓他們詳細介紹林堅的情況，這些人以前和林堅都為中山國效力彼此之間實在太熟悉了，當下把林堅的種種一說，還真條條都對得上，這下蔣澤基本如今確定林堅就是張羽，頓時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了他的心頭，如果利用張蕙這層關系拉攏或者要挾林堅投降，這對南漢國實在太有利了，而自己作為出主意的人必定也會受到重用，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想到這裏蔣澤趕緊進宮找到了陳仁將自己的計劃是和盤托出。

陳仁此時在田虎殘部以及不少大臣的鼓動下已經決定對中山國開戰，只是對于林堅多少還有些顧忌，此時聞聽居然有這么個機會怎肯錯過？于是當即便將此事交給蔣澤去辦，后者這才趕忙將張蕙從富商家接出來，特意安排在宮中居住，是錦衣玉食，殷勤備至，張蕙這姑娘可不傻，當時就明白蔣澤這一定是有所圖謀，于是便旁敲側擊地開始打聽，蔣澤倒也沒瞞她，將自己的整個計劃是和盤托出，并表示只要張蕙肯配合是絕不會虧待于她。

張蕙聞聽當時可嚇壞了，她心裏清楚自己是個冒牌貨，這事要被揭穿了那還得了？故此是百般推脫，蔣澤當然想不到這個張蕙是假的，還以為她顧念手足之情，不想讓林堅為難，故此利誘便改成了威逼，話是越說越狠，張蕙可知道這幫人翻起臉來那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她雖然聰明，畢竟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最后一害怕就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總之能拖一陣是一陣，這之后便有了蔣澤送玉佩，大龍灣認親這一出出。

當然陳堅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可大概經過還是給周浩說清楚了，后者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來林堅等人分析得沒錯，這個假張蕙肯定和林堅有關系，否則當初她也不會到處找林堅，如此看來自己是非要將其救走不可，想到這裏周浩不禁試探性地問道：“那這位張小姐眼下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