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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米利安的故事（1 / 3）

第三夜·米利安的故事

尤莉和卡茲在午飯之前迭出了一只鴿子，隨后卡茲向尤莉告別道：“我下午跟織理說好去圖書室的，就先不跟你玩啦。”

尤莉本想勸她兩句，別把自己的身價放的那么低，但還是難以開口，于是就呆呆地看著卡茲哼著歌走遠了。

尤莉吃完今天的面包和豌豆后，就把玩著鴿子度過了一下午。直到監獄廣播響起：“現在是晚上十點，還請安穩入眠。金盆洗手為社會，真心改悔為家人。深夜反思手中罪，清白才算活一回……”

尤莉迫不及待地上床躺下，廣播還沒播完三遍，她就進入了夢鄉。

夢。

魔女睜開了眼，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那個有著美好回憶的村莊。而是難民自發而起的遷徙部隊。他們都說，跨過一個叫北鼠江的水域，就是國家的中心平原了，那裏沒有戰亂。

難民們個個灰頭土臉的，只有魔女一個人穿著光鮮——只要她想，她的衣裙便不會沾染塵埃。她并非在難民部隊裏隨著他們行走，而是在遠處的山上動用魔力觀察每個人的臉。

有不少奄奄一息的人□□著，有人哭泣著，有人臉上有著脆弱的堅毅。他們都擁有一個朦朧的幸福幻想，然而誰也不能為這想象中的未來做出擔保。他們迷茫地追求著——

“樂園。”魔女這樣評價著。她已經見了不少難民部隊了，這是她見到的第十五個。也算是規模比較大的，是幾個村子的村民在路上遇見的，也就一起結伴而行了。

老人、小孩、青年。他們從陌生到建立了一種奇異的羈絆。

一種類似于共生死的戰友的羈絆。

怨氣和厄運籠罩著他們，可他們還沒有崩潰。他們仍然在行走，像野草一樣低賤而堅韌的活著。魔女還不太清楚戰爭，心裏琢磨著找個人交流一下，問問他們的看法。但她現下并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聰明的、能說清自己對戰爭的感受的人。

于是她就凝望著遠處的難民群移動，操控魔力讓自己隱形。順便讓腳下凝結魔力，這樣她就始終能跟上人們的步伐。

很快就夕陽西下，天幕變得漆黑。這是魔女跟著人群移動的第三天，而且這一天很快就要畫上句號了。人們停下腳步，在原地生火烤干糧休整。他們一直在山區裏上上下下的趕路，如果日日夜夜都疲于奔走，那很有可能會在條件不好的情況下暈倒。現在可不是生病的好時機。

一個少女在人們談話時走離了火堆照耀的范圍，走進了葉影層層迭迭的樹叢中。時逢晚春，可天災人禍總是一起到來——此時居然還有“料峭春寒”的感覺！

這個少女的名字魔女知道，是叫做「米利安」。她周身釋放著特別的氣質，然而仔細觀察似乎她又和普通的少女沒什么區別。她遠離了熙攘的人群，走到山澗的一條小溪旁。

魔女走出樹叢的陰影中，站在小溪的另一側：“你好。”

她已經預測到這些難民會在兩天后被王兵剿滅。那些王兵是被派來剿滅亂世中落草為寇的山匪，可他們只會搜刮些民脂民膏，根本不敢與不怕死的匪徒打架。

于是就把手無寸鐵的難民們殺了充數。但魔女并不打算出手拯救誰，這些都是人類自己的因果。她沒有立場插手。

米利安只淡淡地回應：“你好。”她自顧自地蹲下，挽了挽灰嗆嗆地、已經磨出了幾個洞的衣袖，開始洗手。小溪嘩嘩地流淌，那聲音很清脆。一時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了。

米利安絲毫不好奇為什么有一個衣著干凈華麗的女人會出現在這種荒郊野嶺。她洗完手后甩了甩，甩下來的水珠反射著月亮白色的光。米利安又把頭上綁著的頭巾解下來，一道如瀑的深棕色秀發順滑地披散下來，那頭發的長度差不多到她的腰際。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勞駕，”米利安語氣平靜，“幫我在頭發裏打上這個吧。”她攤開掌心，那裏臥著一枚紅白相間的正方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你不問問我是誰么？”魔女好奇道。

米利安抬眼，看著魔女的臉：“你要是壞人的話，不會向我問好的。你應該在見面第一時間就向我撲來。”

魔女聳聳肩：“也不盡然，總有壞人喜歡貓捉耗子般戲弄弱者。”

米利安輕笑：“也許你說得對。我的名字是米利安，你呢？”

魔女想了想：“我的名字是，「莉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