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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我只有一個媽媽（2 / 2）

牛小潭沈默。

古立頓了頓，補充說，要不我搬，要不你搬。

立立。牛小潭艱難地說，進來好嗎？我們談?wù)劇?

古立不動。

進來吧！牛小潭可憐巴巴地說，好嗎？我有一些話，想和你說，進來坐坐，就一會兒，好嗎？

古立抬頭，和牛小潭對視一眼，然后他趕緊轉(zhuǎn)開眼睛。

最終他進去了。牛小潭欣喜地將他往沙發(fā)處推，快坐，我給你倒茶，有龍井和鐵觀音，龍井吧，你喜歡綠茶對嗎？

你要怎樣才肯搬走？古立打斷她。

牛小潭沈默，然后說，暫時不能，我已經(jīng)把我自己的房子賣了。

賣了？古立一楞，很快說，那我?guī)湍懔碜庖惶帯?

立立，你就這么不愿意見到我嗎？牛小潭說，我不會打擾到你的，再說，我挺喜歡這個小區(qū)，安靜，人員素質(zhì)高，我……

好吧！您隨意，我搬。古立轉(zhuǎn)身往外走。

牛小潭趕緊拉住他，立立……

古立站定，牛小潭的手心散發(fā)著濕熱的氣息，堅決地拉著他。

牛小潭說，你去哪，我去哪，你是我兒子，這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她說，我要告訴你立立，你可以不認我，但我要認你，必須認你，非認不可，沒有人能夠阻攔，你也不能。

古立震驚地看著牛小潭，牛小潭直視著他。這個近六十歲的女人，此時眼裏仿佛灑出一張極具韌性的網(wǎng)，瞬間將他罩得喘不過氣來。

古立看著她，半晌他說，那好，我也告訴你，我只有一個媽媽，她叫黎進蘭。

古立說完，掙開被牛小潭拉住的胳膊，頭也不回地離開。

牛小潭失神地站在原地，半晌，覺得腿有些僵，心臟前區(qū)也絞疼起來，必須靠手扶著墻，才能一步步挪回沙發(fā)上。

她一頭栽倒在靠墊與靠背的縫隙裏。

寧春來趕到時，牛小潭已經(jīng)恢覆了一些情緒，寧春來仍然在廚房給她熬了一鍋粥，因為整整一天，她什么都沒吃。

端著粥，她去了臥室，然后發(fā)現(xiàn)牛小潭怔怔地站在窗邊，一動不動。

她凝望的那個方向，正是古立書房的窗口，當初毫不猶豫地花高價租下這套房子，不是沒有原因的。

寧春來也怔住。此時是凌晨十二點半，古立還沒睡。

寧春來和牛小潭也沒睡，兩個女人安靜地呆在離那個窗口僅四十米遠的地方，為同一個男人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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