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林宴出了這么大的事,哪怕幽惠大長公主極力鎮壓也是依稀傳出風聲,而且太子妃半個月時間連續病倒兩次的事情也是瞞不住的。
之后竟然依稀傳出怪力亂神的話,開始暗指今年秋闈大考風水不對,最后隱隱指向主考官。
路尋義可能要擔任今年的主考官雖還未公布,但早有風聲。
歷來主考官都是簪纓世家出生,高門大戶,禮儀端方,何時讓一個寒門出生的人擔任過主考官。
更別說是一個在讀書人眼中風評并不好的人。
流言一出,就有人拍手稱快,也有人幸災樂禍,種種不一而是。
圣人大怒,嚴懲了不少嚼舌根的人,可到了晚上坐在淑妃身邊的時候,還是皺了皺眉。
淑妃穿著嫩黃色寢衣,衣服規規矩矩地扣到最上面,偏偏舉手投足間諸多風情,眼波流轉媚態橫生。
她沐浴回來,不著鞋襪,只露出一雙雪白的雙足,此刻嬌滴滴地依偎在圣人身邊,貼心問道:“可是前朝讓六郎心煩了。”
纖纖玉指搭在他太陽穴上輕柔地按著,神情溫柔大方:“六郎來了暮靄殿還帶著這么多心思,妾身可不依。”
她語帶嗔怒,臉頰泛紅,如家常夫妻般的對話卻讓圣人緊皺的眉心倏地一松。
可見其盛寵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是我的錯。”他伸手握住淑妃的手,略帶歉意地說著,“平白擾了愛妃的好心情。”
淑妃嘴角一彎,笑臉盈盈地回握著圣人的手。
“今日去看太子妃了嗎?”圣人開口問道。
“看了呢,太子妃之前賽馬會上多嬌艷的小模樣啊。”她長嘆一口氣,依偎在圣人懷中,語意未盡。
圣人皺眉:“還沒醒?”
淑妃面容籠一絲哀愁之色,如煙似雨,心疼說道:“太醫說是驚恐過度,驚厥過去了,聽太子妃身邊的小丫鬟說,太子妃年幼被狗追過,之后便極為怕狗,路相為此,府中連貓狗圖案都沒有,這次好端端被那四條斗犬圍攻……”
她打了個寒戰,臉色也白了一點,惶惶不安地說道:“臣妾雖不曾見過那四條斗犬,卻也知道斗犬的體型,真是太可怕了……還好沒出事。”
圣人抱緊害怕的淑妃,眉心越發皺起。
他也不喜斗犬,不過是犬馬聲色的敗家玩意,倒是世家中不少人嗜好此物,聲名極盛,這次出事的輔國公三次子便是其中翹楚。
如今這個院子已經被負荊請罪的輔國公送給路相了,至于那三次子被路相糾了個小錯處,直接剝了龍武軍副參的頭銜,打發回老家了,這輩子怕是回不到長安了。
這事路尋義做的光明磊落,圣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輔國公只好含淚送兒子離開。
“倒是殿下之后攔住妾身,說此事不過是意外,也是杳杳運氣不好,讓圣人不必為難,過去便算了。”
她蹙眉,心有戚戚地說著,最后不由感嘆道:“殿下也是辛苦,聽說一有空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太子妃那邊守著,看著也憔悴了許多。”
圣人抿了抿唇,松了一口氣之中不免有些心酸。
本以為太子會為太子妃來討公道,這樣便會讓他難做,不曾想,太子會為了大局卻是步步忍讓。
“哎,同樣是狗,妾身見太子妃身邊那條名叫平安的狗,卻是乖巧,一直趴在邊上守著太子妃呢。”
圣人有點印象:“不過是太子妃小時候見它可憐,撿的一條小奶狗,聽路相說,雖然鬧騰但也確實乖巧。”
“倒是比那些精心養育的,聽話多了。”淑妃隨口感慨著。
圣人臉色微變,兩人沉默地相擁片刻。
這事看著簡單,不過是白家和李家的兩條惡犬跑了出來,現在太子妃只是受驚,狗也已經被當場格殺,這事按理就過了。
但誰不知道,背后還不是因為這四條惡犬是白家和李家的狗,這才掀過去的。
“太子妃受委屈了。”他瞇著眼,淡淡說道。
淑妃點頭:“可不是,無妄之災,那犬好端端地在隔壁,怎么就跑到大長公主府邸了,還好沒有驚擾大長公主,不然就大過了……”
她嘆氣,握著圣人的手,憂心忡忡地念著。
圣人又不說話,眼底依舊留著郁色。
“你的手怎么了?”圣人正打算攬著她去休息,突然覺得不對勁,低頭看去,只見她手腕上方一點有幾道血痕。
淑妃連忙用衣袖遮好,柔聲笑道:“不礙事,今早不小心被樹枝劃了。”
“胡說八道,這分明是被東西抓了。”他怒氣沖沖地說著,一見淑妃泫然欲泣,連忙放低聲音,低聲說道,“不是沖著你發火,你不說我明日也查得出來。”
淑妃隔著綢緞握著手腕,低聲說道:“真的沒事,今天看了太子妃順便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不小心驚到那只貓了,被抓了一下。”
圣人臉色一沉:“不是說不用去鳳儀殿請安嗎?怎么又去了?”
淑妃欲言又止,眼眶微紅,卻是低著頭不說話。
“圣人不要怪娘娘,是……是……”貼身伺候淑妃的心蕊突然跪在地上悲憤說著,“是皇后娘娘欺人太甚了。”
“別胡說,還不退下。”一直沉默的淑妃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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