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嗎。
洶涌的熱浪撲面而來, 陰影不斷被吞噬,發出尖利的叫聲,血從不知道哪裏流出來, 濡濕衣物。
意識越來越模糊。
漏瑚“嘖”了一聲, “能抵抗到這種程度, 也算不錯了, 咒術師。”
“不過。”他抬起手, 巖漿翻涌,“很可惜, 到此為止了。”
“說到底,還是要怪你選錯了陣營啊哈哈哈!”
領域迅速向對面侵蝕, 兇猛地燒干一切陰影,漏瑚咧開嘴,享受著勝利的時刻——光芒散去, 巖漿卻未能燒到最后,濃稠的陰影護住最后一線生機。
黑發的少年低著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別開玩笑了……”
漏瑚:“什么?”
“我說——別開玩笑了。”伏黑惠忽然抬起頭, 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自己弱就怪陣營的家伙, 才是真正的蠢貨啊!”
刺眼的光漫過瞳仁,他瞇起眼,好像回到那年的夏天。
那是伏黑甚爾離開家兩年整。
每次有人問起他的父親, 他從來都是“不知道, 不清楚, 忘記了”三連,關于自己清楚的記得那人離開的時間這件事,伏黑惠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津美紀的母親幫他辦了小學的入學手續, 但買書包的那天,他看到另一個陌生的男人牽了她的手。
回去之后,伏黑惠在房間裏翻箱倒柜。
津美紀來問他在干什么,他說,你最好也存點錢。
后來,如他所料,津美紀的母親果然不見了。
津美紀很害怕,在房間裏一直哭,他從自己的“私房錢”裏抽了一張,下樓給她買冰棍。
然后第一次遇到那個不靠譜的白發咒術師。
“呦,惠。”戴著墨鏡的六眼揮了揮手,“告訴你個好消息。”
“你其實是御三家之一禪院家的孩子,而我剛剛和你爸一起,把禪院家干翻了!”他得意地一推墨鏡,“怎么樣,是不是很刺激?”
伏黑惠:……?
這人有病?
他的判斷沒有錯,這人的確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
任性妄為,腦回路不正常,不是一般的不靠譜。
但是,伏黑惠人生的前五年過的跌宕起伏,遇到那家伙后卻一路平平淡淡,小學畢業,升上國中。
因為術式的關系,時不時會把他帶回高專“指導”。
……雖然只是把毫無還手之力的他揍一頓,很難說是指導他還是自己減壓。
從小學到國中,呆在醫務室裏啃著冰棍,伏黑惠從他們的交談中聽到很多事。
比如今年的詛咒格外多,人手還是不夠,和妖怪的談判要快一點。
比如最近又找到幾個有天賦的孩子,投進福利院的資金還需要增加。
比如不能光堵不疏,得想個辦法做宣傳,減少大家的恐懼心理。
然后,有一天,伏黑惠坐上輔助監督送他回家的車之前,背著書包叫住了那個轉身離開的身影。
“餵。”他問,“怎么樣才能當咒術師?”
白發的男人一楞,過了幾秒,又勾起嘴角,“惠……會死的哦。”
“嗯。”伏黑惠扯了扯書包帶,點了點頭,“我知道。”
“而且還會挨揍。”
意識回神,伏黑惠忽然清醒。
這難道就是回光返照?
“哈,蠢貨?”漏瑚上頭道,“我們咒靈才是人類進化的方向,人類的未來!”
“人類的未來?”他扭了扭脖子,面無表情道,“我看是人類的垃圾吧!”
“死鴨子嘴硬,你的咒力差不多要透支了吧,還能撐多久?”漏瑚向前,“恐懼吧!后悔吧!但也不要太傷心,因為你們註定被消滅,優勝劣汰,哈哈哈,要詛咒,就詛咒身為咒術師的自己——”
“……放屁。”伏黑惠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打斷他,“我從來,就沒有后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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