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忙乖巧的應(yīng)下,目送趙峋離開后,她去翻看床上放著的兩個包袱。裝衣服的包袱里面還有梳子、靶鏡、潤膚的脂膏、兩根簡單的金釵。她打開另一個包袱,里面是蜜餞點(diǎn)心、安胎丸藥、還有她自己做的花蜜。
她散開了頭發(fā),慢慢的梳了起來。
雖是不能沐浴洗漱,能換件舒服的衣裳,阿妧已經(jīng)心滿意足。
等她才放下手中的梳子,便聽到敲門聲。阿妧唇角彎了彎,扶著腰站了起來去開門,在來到來人的那一瞬間,驚愕的睜大了眼。
只見趙峋一手端著面盆,一手提著壺進(jìn)來。
“皇、皇上——”阿妧連說話都磕絆起來。
“幾日不見,昭妃不認(rèn)識朕了?”趙峋輕笑一聲,調(diào)侃道。
阿妧連忙搖頭。
他將東西放下后,對阿妧招了招手,道:“這面盆是沈鐸找出來的,已經(jīng)讓人用熱水燙了幾次,朕知道你愛干凈,只是條件有限,你勉強(qiáng)用罷。”
阿妧忙道:“能有已經(jīng)很好了!”
她做過幾年宮女,自然不會矯情嫌棄。能臨時替她湊出這些,已經(jīng)很不容易。
能跟上山的都是護(hù)衛(wèi),若只有趙峋在,他們還來服侍,眼下阿妧也在,他們就沒辦法進(jìn)來了。
阿妧想了想,作為回報,乖巧的道:“皇上,妾身服侍您洗漱?”
趙峋挑了挑眉,他的視線落在阿妧身上,她穿著寬松粗布衣裙,身前隆起并不顯眼。
“到朕這兒來。”他朝著阿妧伸出了手。
阿妧依言過去,卻見趙峋起身,反而將她按在了床上。“今兒就讓朕服侍你一回。”
說著,趙峋放開了她,自己去將兌好的溫水端了上來,讓阿妧洗臉。
阿妧本能的想要拒絕,趙峋態(tài)度卻很堅決。她只得“安心”享受天子的服侍,洗完臉后,趙峋又遞給了她干凈的布巾,自覺地拿起靶鏡,讓阿妧好能對著涂上潤膚的脂膏。
這里準(zhǔn)備的凈水不多,趙峋在阿妧愕然的目光中,很自然的用了她剩下的水洗了臉。
“洗頭是不行了,若擦不干睡下第二日你頭疼。”趙峋問道:“只擦擦身子罷?”
阿妧整個人都呆住了。
趙峋只當(dāng)她默認(rèn),自己抬手解開了她的衣裳,看到里面穿著的仍是她自己貼身里衣,才松了口氣。
等阿妧回過神來,趙峋已經(jīng)去解里衣,阿妧如夢初醒的捂住了領(lǐng)口。“皇上,妾身自己來就可以了!”
“你身子沉了不方便。”趙峋捉住了她的手,神色從容自若的道:“你哪里朕沒看過,怎么這會兒竟扭捏起來。”
在阿妧遲疑的片刻,趙峋解開了她的里衣,目光驟然變了。
阿妧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才想起來她肚子上的痕跡還沒消,忙要遮住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一動不動。
她回過神來,心中一驚。
趙峋不會是誤會她故意纏住肚子罷?
因這兩日沒能好好休息,阿妧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轉(zhuǎn)了,竟忘了這樣的大事。
阿妧小心翼翼的望著趙峋,解釋道:“皇上,妾身是被人帶走時,被纏住了肚子。他們逼著妾身扮成了雜役,混出宮去——”
趙峋目光瞬也不瞬的望著她的肚子。
自從搬到長錦宮后,他愈發(fā)嬌養(yǎng)著阿妧,平日里一應(yīng)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顯然是卓有成效的,她一身肌膚白皙嬌嫩,故此肚子上被勒出的淤痕愈發(fā)顯眼。
他面無表情的垂下眸子,可阿妧卻分明感覺到了他的失落。
不等阿妧說什么,趙峋抬手輕輕的覆了上去。
“阿妧,是朕沒有保護(hù)好你和孩子。”他很快替阿妧遮住了衣裳,頭輕輕的抵在了她的身前,在面對無數(shù)蓄勢待發(fā)的弓箭都鎮(zhèn)定從容的天子,聲音竟有些發(fā)顫。
阿妧摟住了他的脖子,小臉兒貼在了他的面頰旁。
“妾身不怕,妾身知道您會來救妾身和孩子的。”阿妧輕聲細(xì)語道:“只有千日做賊,哪里有日日防賊的?”
趙峋聽她故意俏皮的比喻,緊抿的唇角才平復(fù)下來。
“皇上,您還沒忘了剛才的話罷?”阿妧嬌聲道:“您不是說好了‘服侍’妾身,難道要反悔么?”
趙峋回過神來,重新?lián)Q了熱水,果然拿過布巾替她擦身后,幫著她穿上了干凈的里衣,連外袍都仔細(xì)讓她穿好。“山里冷,不比行宮中,還是多穿些。”
說著,趙峋扶著阿妧上了床,自己則是在下面收拾“殘局”。
雖是知道趙峋曾是不受寵的皇子,也跟著瑞王去過邊關(guān),可到底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好些年的天子,如今做起這些事來,倒也動作嫻熟。
終于等他收拾完,又替阿妧拿來了安胎藥讓她服下,趙峋這才回到了床上。
“皇上,妾身冷。”阿妧等他上來后,纏住了他的手臂,整個人都貼了過來,理直氣壯的道:“您挨著妾身些。”
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趙峋吻了吻她的眼睛,溫聲應(yīng)下。
阿妧本想跟趙峋說說話,她有好多事都想說。
可她在那個溫暖又令人安心的懷抱中,很快放松了下來,終究抵不過倦意,很快睡了過去。
趙峋凝視著她,神色愈發(fā)溫柔。
阿妧,朕會好好補(bǔ)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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