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時運不濟。
府官向林稚水作揖：“多謝林公子找出真兇。”
林稚水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客氣。”
聽著耳畔不斷傳來的議論聲，陳大夫嘴角笑容不滅。
哪怕將事實擺在了他們面前，他這些同鄉啊，早就被馴養好了，此時此刻都在罵他殺人，說他是豺狼虎豹之心，卻沒一個注意到府官的誤判，那是多么熟練的一句“必然是妖族所為”，五年來，多少案件是以這樣結尾。
府官：“耽誤了林公子的時間，可要一同去用個餐？”
林稚水搖搖頭：“我就不打擾了，我的同伴還在等我呢。”
林稚水好心地提醒：“按律法，預謀殺人，人已死者，斬。”
府官高聲著：“斬！”
陳大夫被差卒擒下——說是擒下有些夸張了，他并未掙扎反抗，已然認命，頭一低，眼一垂，任由自己被捆縛。
沒有得到回應，陳大夫也不失落，只是自顧自地說：“其實，只有我殺了他們的那天晚上，院子里的聲音是挖坑的聲音，接下來十四天，是我在用大藥杵混淆視聽，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林稚水瞅了他一眼，“正常情況下，你的小聰明都不會成功。”
府官痛心疾首：“你比妖族更殘暴，你枉為人！”
陳大夫卻是不聽不看，直勾勾盯著林稚水，兩眼只有他，“我是真的沒想到，還會有人站出來。”
一時間,眾人臉上火辣辣地疼,盡管林稚水并未對他們有任何嘲諷的眼神,他們也紛紛移開目光,不敢與少年雙目相對。卻又偷偷用眼角余光關注他，想看他還有沒有別的舉動。
而且，意識到居然不是妖族之禍，是有人在渾水摸魚后,思維不自主地挪到了以前那些案件上……
來看熱鬧的百姓,男男女女，圍成一圈，此時也不見喧囂了,瞪著那具尚蒙土灰的尸體，再轉頭看侃侃而談的林稚水，他們之間，嗓子偶出破碎的音節，吞吞吐吐，竟是不知該說什么。
如果不是林稚水，他根本不會被拆穿。
太突兀了，反而會引來官府的關注。
他一動，其他人便也無意識地動了，被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府官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當然，他會被下獄。”
陳大夫笑了兩聲，“不錯，可惜這里都不是正常人，而你，終究要走的。”
“我走之前，你會被下獄。”林稚水說著，看向府官。
府官環視眾人面上的驚疑，眉心撲的一跳,“嗬！”響亮的喝聲將其余人注意力吸引過來后，開始怒視陳大夫：“你怎么對得起人族,對得起我們對你的信任！正是因為相信你家世代行醫，不會做出殺人之舉，而別的人又沒有殺你夫人的理由，才判斷是妖族所為！”
五年不間斷的洗腦，威力是巨大的，得到府官這樣的說辭后,圍觀的人面上再次露出微笑，似乎對自己能無條件交付同胞信任而自豪。
恨妖城的事還未徹底解決，可除非是皇帝下令換個府官，否則，就永遠是治標不治本。
至少，這次案件的真兇是找到了。
至于那個賣假貨的店老板，自有被他坑到的顧客將其扭到府官面前。
林稚水轉身，往街邊去，“抱歉，紀兄，讓你久等了。”
紀灤陽瞧著大踏步而來的少年，拋了拋手里剛出爐的煎餅，音調懶懶：“太陽還在天上，無論如何也不算晚。”將手中餅扔過去，“填個肚子！”
“謝啦！”
兩人找了個墻根，皆是長腿半屈，倚靠著白墻吃煎餅，酥酥脆脆的餅子撫慰了空蕩的胃，牙尖咬破油炸物，焦金油汁流入口腔，香氣在味蕾上跳舞。
“這餅真好吃！”林稚水雙眼彎成鉤月，五紋錢一個的煎餅，少年也能吃得香噴。
紀灤陽側目看他，“林兄……”
林稚水抬起臉：“怎么了？”
紀灤陽：“你當時，為何會站出來？”
“因為那是錯的啊。”
“因為是錯的，你就會站出來？”
“錯的就是錯的，錯了就要改正，看到錯誤，自然該指出來——”少年擰著眉，滿眼困惑，“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甚至臉上沒有猶豫，沒有遲疑，說出口的理念如此自然，仿佛這是一件吃飯喝水那般，不值一提的小事。
為什么有人可以這樣？
紀灤陽：“天底下錯事那么多，你也能一一糾正？”
林稚水搖頭：“我不能，我只有一個人。”
但是……
“但是。”少年坦坦蕩蕩，心如明鏡不可欺，“既然我遇見了，當然要管一管。天下之大，我顧不來，我只顧眼前。”
“哪怕眼前犯錯的是當今天子？”
紀灤陽以為他會說，“要看具體情況”，“要權衡利弊”，“如果會動蕩國家，那當以大局為重”，然而，林稚水說：“對。”
一個字，重若萬鈞。
白日有多么燦爛，少年的紅衣便有多么輝煌，那雙眼睛清澈明亮，注視他時，好似鏡水。
“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紀灤陽輕聲念著。
他想：如果這世間真的有人能如同一面明鏡，照映正誤與得失，除了林稚水外，還有誰呢？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我每天都在攻略太子 狄青 刺客魔傳 亮劍從代管兵工廠開始崛起 段子矜江臨 我的戰神女婿全文 開局就有系統 大完美主播 靈氣復蘇開局大魔王 后娘文對照組不想認慫 從斗羅開始垂釣成神 都市之神級破案群 戀愛流怪談游戲 和豪門霸總聯姻后我爆紅了 三國尋龍記 余生守護你 盛世大明 狂醫廢材妃 妖龍古帝蘇寒蕭雨然 靈氣復蘇從拔刀開始橫推 混在托瑞爾白龍日常隨筆 鬼吹燈之黃皮子墳 唐茵陸遲機長 死對頭愛上我 重生和死對頭he了[娛樂圈] 我真的是演員 網游之紅警在線 無限之無敵反派 修仙抽獎 邊荒傳說 糙漢和嬌娘（1V1） 靈武家族崛起 吃雞游戲：這選手好猛，殺瘋了！ 總裁夫人你好渣 開局覺醒黑影兵團震驚校花 渣了豪門大佬后，我懷孕了[娛樂圈]+番外 豪干強娶 再世為人 簽到從一棟樓開始 綠帽哀歌：女友出軌日記 我們都別回頭 下堂王妃傾天下 太子心頭白月光 小將軍他火葬場了 HP之龍的新娘 旋心變 都市極品透視 洗白師尊的一萬種姿勢 百寶藏妖譚之肉豢 成為全星際唯一的女神后 末世靈戰 夫君不在的修真日子 我家忍貓嫌我弱，偷來響雷果實 帶著冰箱回七零 大佬他恐同！ 冷艷王妃：王爺，跟我走 上弦月戀曲 ****新妻 藤蘿有暗[癡女h] 我的巨人國 滿級大佬裝弱騙我寵他 全球降臨：黑暗求生游戲 業余占卜師 高干療養院 夏清池顧霆川 二次元的寫輪眼 吻她誘她！把乖軟小嬌寶占為己有 烈火撩云 穿書之炮灰逆襲指南 江山落雪 南狂仙尊葉辰蘇雨涵葉萌萌 還有碧海 皇上每日在線撩夫（重生） [胤礽]重生斗清穿 銀國 獻囚(） 病弱頂流被迫結婚后 深愛式謀殺趙喬劉安 娛樂圈 [綜武俠]性轉后成為萬人迷 冰上仙 末世之流浪漢的養妻 在黑衣組織和松田戀愛 神御天穹 水中月心上影 黑心蓮穩拿攻略劇本 往日黎明 穿成古早文魔尊的咸魚妹妹后 你是夏日繁花 蘇妖精的三十六計 爭奪 馮斯年韓如卿 我修仙這么厲害，你讓我當惡毒炮灰？ 百無禁忌 綿綿的甜心小物語 親愛的幽靈小姐 無盡夏[校園] 小妖精的攻略日常 穿越之猛男為妻 十年磨劍，一劍驚天！ 咸魚貴妃拿了萬人迷劇本 折腰 戀綜追妻直播時被偏執影帝親哭了 女主你別彎 醫山傍水 簡單，不粗暴 恐怖酒館我只養大兇之物 重生之江湖路非遙 裂戈 舔狗應有盡有 盜版天后媽咪（娛樂圈） 羅峰顧雪念無廣告彈窗 重生之我是弄潮兒 軟骨頭 被六個弟弟豪寵后，大佬躺贏了 惡魔小嬌妻：慕少，溫柔點 沒見過霸總那么慘 死對頭總想撩我 粗大的玉莖挺進玉門 夢裏佳期 重生攻略BE副本 天生壞種（高干強取豪奪） 成為冰山老師的租借女友（1v1） 穿成惡婆婆，我被迫開啟洗白模式 反穿越調查局之先秦卷 [原神]不見天 重生之青云直上 四合院：都逼我重生是吧 炮灰男N號成了萬人迷 今夜如此多嬌 農村小妞成長記 蟲族：饕餮上神太會撩蟲了！ 情燃 紅樓重生之尤氏 帝君 我的美女總裁老婆楊辰改編 替身和霸總互換了身體 重生我當學渣那些年 你能再抱我一下下嗎 傅總，您夫人又又又去擺攤算命了 小三，她是專業的！ 穿書七零：帶娃糙漢嬌嬌寵 女明星們都來倒追我 小跟班他實在太可愛 總裁爸爸戀愛史 霸圖韓張訓誡文 晝伏 我喜歡你妻主很久了[女尊] 重生一零靠金手指致富 遠古種田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