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奇異的叫他興奮。
也就是這時(shí)，懷里探出一顆小腦袋，她終于有些反應(yīng)過來，睜開雙眼。
李書妤有些懵。
“醒了，”霍衍山想笑，卻忍著面無表情掰開她的手，橫坐在床頭，“那就起來吧”
李書妤恍惚沒說話，自然她也說不出話，但還是乖巧的爬起來，跪坐在喜被上。
光從他身后斜照，酒后的他雙眼帶著遮掩不住的腥紅，凝視她如同一團(tuán)赤血。
李書妤望著她恍惚的樣子，讓他特別手癢，但他忍住了。
李書妤看他良久，看不出一絲柔情，見他還算清明，大著膽子過去，勾住他的手指。
霍衍山任由她翻開手掌，“我乖，別殺我。”
她的氣息又甜又香，說完抬眸小心的覷他，霍衍山手心一麻，猛的五指收攏。
這個(gè)動(dòng)作太過突兀，李書妤整個(gè)人退到墻角，攢著小手張望著他，“你抓我做什么”
霍衍山深吸一口氣，掃過瑟縮在床尾的她，伸手。
“過來，再寫一句。”
他真兇起來，有些嚇人，“我我不想去，行不行”
“自然，”他神色平靜，“不行，聽話過來再寫一句。”
李書妤敢怒不敢言，最終挪過去，“寫什么呀”
困倦的她眼睛通紅，她都因?yàn)槌捎H被折騰一天了。
霍衍山睨著跪坐在腿邊的人，“剛剛在怕我”
這不是明擺著嗎
李書妤秀氣的打了個(gè)哈欠，外表仍舊乖覺，把他的手放在膝蓋，“怕”
“承認(rèn)的倒是絲毫不猶豫。”
霍衍山脾氣下了些，“怕還嫁，你是自愿的嗎莫不是被逼的。”
這個(gè)李書妤倒沒猶豫，“我自愿的。”
“為何”他反而不解。
小姑娘睡的臉紅撲撲的，“想出宮。”
“宮里不好”
李書妤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厭惡，“不好。”
兩人一問一答，這還是第一次霍衍山不需要鮮血，也能恢復(fù)如常，兩人聊了許多，時(shí)間一晃而過。
霍衍山頭不那么疼了，戳著即將入睡的人，“這就要睡你是豬嗎起來，還沒說完。”
但李書妤好困，她撐不住，頭一歪直接倒在他肩頭。
屋子里很安靜，只剩女子均勻的呼吸灑在胸膛。
他回來，原本是要做什么的
在她無意的呼吸聲中，霍衍山似乎不記得了。
他伸手把人推到，卻又在人撞上床的那一刻用手接住，把人放平，因?yàn)檫@個(gè)彎腰的姿勢(shì)正好對(duì)在她胸口上方，霍衍山瞇起眼眸，胸膛有些熾熱。
盯著不知過了多久，霍衍山才伸手給她把帶子系好。
“小小年紀(jì)，誘而不自知。”
他也是宿醉，疲憊的厲害隨意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夜?jié)u漸深了，徐淮在前頭走了一圈又一圈，他很擔(dān)心。
霍衍山有病，在涼城大家都叫他酒瘋子。
霍家滅門后，他有段時(shí)間迷上喝酒，整日爛醉如泥。有一回走失在關(guān)外，他們以為霍衍山死了，辦喪之時(shí)他卻回來了，臉上有傷，披頭散發(fā)，滴血的手臂下垂，手上一片血肉模糊，他看著為他準(zhǔn)備的棺材，冷靜的看著。
“小郎，你回來了。”
徐淮永遠(yuǎn)也忘不了那天，日頭很毒，卻照不進(jìn)霍衍山的眼。
他沉默了許久，淡笑道“埋了吧”
“小郎死了，活著的是霍衍山。”
“徐淮，你們可以走，我不強(qiáng)求，但誰留下跟我就不要后悔。”
沒人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但從那之后霍家年少氣盛的小郎被黃土埋葬，墓碑上是他親手所刻“霍三郎”。那年大雪紛飛，徐淮看著他立于風(fēng)中，在自己的墓碑前笑的蒼涼。
后來他領(lǐng)著他們一路南下，戰(zhàn)場(chǎng)之上殘忍屠殺，不要命抹殺所有敵者，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一座山。
他們敬他，重他，卻無可避免的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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