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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重到舊時(shí)明月路（3） (2270字)（2 / 2）

蘇永盛不慍不怒，只哏著笑容，躬身道，“奴才給皇上道喜，是含冰殿的如嬪小主遣人來了。”宸煜像很是思索了一刻，“如嬪？”易水心裏激靈靈的一抖，聲音裏帶著顫抖，“如小主怎么了？”

蘇永盛見易水立在皇帝身側(cè)，面色中稍稍踟躕，“含冰殿的人說，如嬪小主有孕了。”

手上一個(gè)無力，茶盞直直的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易水低頭看著那粉碎的粉窯瓷盞，腿一軟跪在地上，“臣妾失禮。”

宸煜這才如夢(mèng)初醒，面色中帶著無可掩飾的喜悅，“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蘇永盛見皇帝解頤，才徐徐道，“是早上的事，因?yàn)榛噬厦τ谡拢钡搅舜藭r(shí)才敢回稟皇上。”

宸煜帶著笑，帶著欣喜，嗔著蘇永盛，“蠢才。”蘇永盛低眉順眼的躬身立在當(dāng)?shù)兀缝限D(zhuǎn)過頭看著易水雪白的面色，只笑著擁了她的肩膀，朗朗笑道，“夙卿，朕又有了孩子！”

易水的淚意盡數(shù)壓抑在眼中，只憋得酸疼，咬牙迸出一絲笑意，“皇嗣綿延不盡，臣妾給皇上道喜。”

宸煜亦是喜極了，紅光滿面，精神煥發(fā)，全然陶醉于如嬪的喜訊裏。在龍案前轉(zhuǎn)了一會(huì)，口中念念唯有對(duì)子嗣無盡的期盼。易水低頭道，“臣妾愚鈍，如嬪小主有孕，按理該循位晉升一級(jí)，待產(chǎn)下龍嗣，皇上可再另行封賞。”

宸煜頗為滿意易水的提議，頷首不假思索道，“蘇永盛，傳朕旨意，加封含冰殿如嬪貴嬪封號(hào)，按律例封賞。”振一振衣袖，覆又道，“你隨朕去瞧她。”

易水跪在地上，木然的看著皇帝的喜悅。只覺得這喜悅只是置于自己身外，是那樣的諷刺而尖銳的刺痛著心底最柔軟的一處，恍若那個(gè)春天，飛蕩起來的秋千和腹中猝然消逝的生命。皇帝自御案前起身，才見得易水木然跪在當(dāng)?shù)兀腥货剀X道，“夙卿。”

揚(yáng)起一個(gè)明媚的笑意，仿佛從無曾經(jīng)的芥蒂，款款言道，“臣妾愿隨皇上一同去看望如貴嬪。”說著依依的站起身來。

錦如此時(shí)立在殿門前，徐徐的跪了下去，垂首道，“啟稟娘娘，午時(shí)該用藥了。”

易水目光不抬，只是看著衣襟下垂著的小小蝴蝶玉佩。目光流轉(zhuǎn)，聲音裏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儀，“過個(gè)一時(shí)半晌無礙，本宮要去含冰殿，你且先回去吧。”

錦如只是跪在殿門口，不曾離去。宸煜一笑道，“夙卿身子重要，不必隨朕同往了，朕晚間去你宮裏用膳。”

易水微微蹙眉，屈一屈膝作禮道，“臣妾請(qǐng)皇上恕罪。”言罷，攙扶著御案起身，腳下微微的虛浮，宸煜目色中微微露出不忍，開口喚道，“夙卿。”

易水回轉(zhuǎn)頭來，回眸一笑柔然不勝嫵媚，“臣妾晚間恭候皇上。”

言罷已行至殿門，錦如一手緊緊的攙扶了易水冰涼的手，抬頭見車輦已在含元殿階下，白玉的石階那樣的長(zhǎng)，像是走不到頭，扶著那觸手溫涼的是是雕龍石柱，身后的衣裙迤邐開一片繁茂的酴醾花。

開到荼縻花事了，易水明白，這后宮的女人就如同花朵，謝了還會(huì)再開，生生不息，舊人去了，新人便會(huì)如同雨后春筍紛紛冒了出來，那樣明艷的顏色，由不得皇上不動(dòng)心，不動(dòng)情，不去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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