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煜有一剎那的恍惚,禁不住易蘭一味的癡纏追問,含混的看著桌上的繡品,低頭扯一扯易蘭的耳垂,“朕更喜歡蘭卿的嬌柔不勝。”
易蘭似乎并不滿意宸煜的反應(yīng),輕輕一躲卻被宸煜攬入懷中。輕輕掙扎著,倔強(qiáng)的抬起頭,纏住宸煜寬廣的臂膀。“姐姐是皇上的賢妃,是蘭兒的親姊,是腹中龍嗣的親姨娘,皇上不許抵賴。”
宸煜聞聽此言,或許覺得十分有趣,忍不住輕笑出聲,像是深思了一刻,才含糊道,“賢妃本分識(shí)得大體,自然不會(huì)惹人厭煩。”
易蘭俏顏巧笑,攀著宸煜的手臂又緊了一緊,很是歡欣無限的樣子。“那么皇上便是喜歡姐姐,蘭兒獨(dú)自一人孕育皇子十分孤單。不若皇上也賞賜姐姐一個(gè)孩子,日后與腹中龍兒作伴可好?”
宸煜的目光裏有一剎那的黯然,松開易蘭的手,極深沈的嘆了一聲,“賢妃已然不能生育子嗣了。”
易蘭不想皇帝竟如此說,只是不信,還道是宸煜玩笑,側(cè)首嗔笑。宸煜握一握易蘭的手,緩緩道,“賢妃早年為藥物所傷,致使小產(chǎn),此后便再?zèng)]能孕育子嗣。”
易蘭的眼中漸漸滲出淚光來,咬一咬下唇,眼圈通紅。“煜郎有沒有派人好生為姐姐診看,若是還有一線生機(jī)回轉(zhuǎn),可不是救了姐姐的命一般!”
宸煜的嘆息像是從胸腔中溢出一般,看著易蘭純凈清澈的雙眸,目光中微現(xiàn)不忍。“蘭兒,若是賢妃厚待于你不過是為了覆位覆寵,你當(dāng)如何?還是這般一力回護(hù)她嗎?”
易蘭的雙手握在宸煜掌中,此時(shí)翻覆著緊緊地握住宸煜的雙手。目光裏那堅(jiān)不可摧的信任,足以融化世間一切虛偽的冰雪。“蘭兒是庶出,姐姐自幼與我親厚,從未因我的身份苛待我半分。”易蘭沈溺在過往的回憶裏不可自拔,“即便是府裏的下人,因著有姐姐的回護(hù),對蘭兒都是偏袒愛重。”
轉(zhuǎn)頭看著宸煜俊朗的面龐,微微含笑,“所以,若有來日,便是蘭兒負(fù)了姐姐,姐姐也必不會(huì)辜負(fù)蘭兒。”
宸煜的眉心裏滿是遺恨和惆悵,幾分猶疑著開口,“時(shí)過境遷,今非昔比。”話猶未盡,易蘭已然盈盈含笑,“若真有煜郎所言之事,蘭兒也愿意相信,姐姐必定有姐姐的原因和無奈。”不過瞬息間,易蘭的笑容便輕快而明媚,“更何況,姐姐鐘情煜郎,煜郎亦喜歡姐姐,自然不會(huì)有蘭兒口中的原因與無奈!”
帶了幾分心疼,宸煜伸臂將易蘭小小的身軀攬入懷中。“蘭卿,你總是這樣一心為了旁人,叫朕添了多少心疼。”
蘇永盛帶著御醫(yī)來到延英殿時(shí),易水正細(xì)心的替易蘭煨著一盞糯米山藥粥。那徐徐飄散開來的香氣,四溢在整個(gè)延英殿裏。蘇永盛上前幾步躬身做了一禮,含著不失大體的笑意,“賢妃娘娘萬安,皇上吩咐老奴帶了御醫(yī)來為娘娘請平安脈。”
手上停了一停,也不抬眼,依舊徐徐的攪動(dòng)著手裏的粥,半晌才道,“有勞總管與諸位大人,只是這糯米山藥粥輕易不能得成,只好慢怠各位大人稍等片刻了。”
蘇永盛面上露出些難色,見身后侍立御醫(yī)皆為千金之癥能手,賠笑道,“娘娘與蘭貴嬪姐妹情深,奴才們著實(shí)感念敬佩。”思忖了一刻,覆道,“只是,諸位大人奉皇命而來,只怕不好耽擱。”
錦如正自堂中取了新擷的花瓣,聞聽蘇永盛言語,幾步上前接過易水手中的粥品,蹲在火前細(xì)細(xì)烹煮著粥品。“娘娘只管請諸位大人診看,這粥奴婢自會(huì)好生烹制。”
易水的目光自氤氳霧氣中轉(zhuǎn)離,看著蘇永盛身后五六個(gè)御醫(yī),不由含笑。“蘭貴嬪孕育龍嗣辛苦,本宮不過微盡薄力,并無需諸位大人診看。”
蘇永盛依舊含著不親不疏的笑容,躬身道,“蘭貴嬪在蓬萊殿,皇上自然會(huì)安排妥當(dāng),娘娘無需憂心。皇上口諭請諸位大人替娘娘診看平安脈,便是平安也好安穩(wěn)圣心,也是替蘭貴嬪關(guān)懷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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