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燁緩緩轉向楊柳，用一種非常受傷的表情對著他，“我送你的花你就這么扔了？你把我的心意當成垃圾？”
“我現在跟父母一起住，每天帶一朵玫瑰花回去會引起誤會。”楊柳快速的解釋，“這個花我不收下的話，你的店員會被你罵。”
向嘉燁張了張嘴，眼神茫然又無辜，“你如果不想收，你可以直接對我說，我們工作日都在一起，你回頭打開一扇門就能找到我，你跟我聊監修的每一次你都可以順便告訴我。”
“我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復雜。”楊柳皺起眉，他左右看看，這么站在路燈下爭執起來老街坊可能會看到。
他上前抓住向嘉燁胳膊，“我們找個地方談，別在這里。”
“有多復雜？為什么要換地方談？”向嘉燁一把甩開他，往后退了一步，“楊柳，你不接受我的心意為什么收我的花？你收了花，我就會以為我的努力有進展了啊！”
楊柳確實是欠考慮了，他認真看著向嘉燁雙眼，“我沒想那么多，最近我已經被煩心事弄得很亂了，我……”
“就是你前妻的事嗎？好，我知道了，你要去你前妻家吃飯，你要去看那個跟你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你要到那個傷害了你八年感情的女人面前去幫她搞定家里的問題，對不起，我跟著你上了公交，我聽見了你在電話里說的話。”
“你不用道歉，我這通電話本來也沒太注意周圍的人，聽見了就聽見了。”楊柳咽了咽，“向嘉燁，我只是……我沒想讓你難過。”
“我難過了嗎？”向嘉燁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的臉，“我的樣子看起來像在難過嗎？！”
楊柳為難的閉上嘴，靜靜看著向嘉燁那雙發紅的眼睛。
向嘉燁很容易眼眶發紅，他稍微有一點委屈都藏不住。
這會兒他在明亮路燈照射下，上眼緣被眉骨陰影蓋住了，但他故作堅強揚起下巴的動作讓他下眼緣被燈光照的非常清晰。
很紅，還很濕潤，楊柳不敢說話，仿佛他再說一句，向嘉燁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我聽說，一個人建立新的習慣需要二十二天。”向嘉燁苦笑著搖搖頭，“我想連續送你玫瑰，不止二十二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會送給你，這樣你就會習慣我這份心，你就會明白我說要跟你……那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覺得你在開玩笑，我知道你是當真的，可我也說了我玩不起，我玩不起啊向嘉燁。”楊柳苦惱的捏了捏眉心，“你記不記得，你問我是不是怕無緣無故再跟你斷了聯系，好我承認，我怕，而且我不止怕這個，我怕的還有很多。”
“比如呢？”向嘉燁歪頭看著楊柳，很困惑的樣子，“你怕什么告訴我，我做得到的你就不用怕了，我做不到的我現在會老老實實告訴你，你說。”
深更半夜似乎沒什么人路過這邊，楊柳放棄把向嘉燁帶離的想法，他低頭認真的考慮了一兩分鐘。
向嘉燁就站在那里，紅著眼眶，默默看了楊柳一兩分鐘。
“我怕我控制不住，我怕我對你那點喜歡會被無限膨脹放大，我怕等你膩了要跟我分開的時候，我放不下。”楊柳終于抬起頭坦誠的說出最真實的顧慮，“我告訴過你，我戀愛經驗并不豐富，我從來沒有跟人玩過什么情人游戲，我不懂得該怎么放又該怎么收，你想收的時候我收不回來怎么辦？”
“你為什么想那么多？”向嘉燁還是不懂。
“因為我三十二歲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已經將我打擊的自卑怯懦，我覺得我真是一塌糊涂，我實在太糟糕了。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向嘉燁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笑容更加苦澀，“所以你是希望我們才認識這么短的時間，我們還沒真正互相去深入了解的現在，讓我承諾跟你的一輩子？”
“我沒想讓你承諾什么，我只是膽怯，不愿意冒險。你可以不承諾，我不對你做任何要求，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楊柳始終無法跟向嘉燁就此時順暢的溝通。
“我不找別人，我現在就只想找你！”向嘉燁控制不住的吼了起來，“我也不喜歡一句話翻來覆去跟你反復強調，可你怎么就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呢！”
“我不能，我做不到。”楊柳后悔跟向嘉燁展開這個話題了，他搖搖頭，“總之我不會對你這些想法做任何你期望的回應，就這樣吧，我得回家了。”
說完楊柳轉頭就走，盡管他一想起向嘉燁可能會在那個垃圾桶旁邊獨自茫然的矗立下去，那個畫面，讓楊柳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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