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公司的熟人，楊柳怕跟向嘉燁對話會引發他什么情緒，就沒接話。
“你好歹還談過三次戀愛。”向嘉燁英氣的眉毛軟軟的塌下來，看上去很疲憊，“我睡過不少人，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嗎？”楊柳小聲的。
“不是。”向嘉燁吸了吸鼻子，眼角又泛起紅色，“你不是不讓我騙你嗎？我只是告訴你實話，你可以不聽啊，我說我的。”
“你……聲音再小點。”楊柳不忍心堵上向嘉燁的嘴。
從認識到現在，他們其實并沒有真正的，認真的聊過什么。
在泰國時他們說了很多話，但都與互相了解無關，以至于從曼谷分開之后，楊柳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現在有機會聽聽向嘉燁的真心話，楊柳舍不得打斷。
“我知道你要什么了，你想和我正經的談戀愛對不對？”向嘉燁問。
楊柳無言以對，他心底的想法毫無疑問，是的，可這個人是向嘉燁，是迪嘉集團董事長家的小兒子，是外貌無可挑剔，蠱人手段一流的向嘉燁。
“我本來不想的，我只想玩兒，可如果我不認真，你就會不斷拒絕我。”向嘉燁慢慢睜開眼，用遍布紅絲的深邃雙眼死盯著楊柳，“所以我也想了，我想跟你試試談戀愛是什么樣的。”
“……你別開玩笑了。”楊柳不敢相信向嘉燁會有這么荒誕的想法。
如果不是泰國一趟旅行和喪尸城項目把他們兩次暫時性的拉到了一起，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向嘉燁這種身份的人產生什么交集。
“我沒開玩笑。”向嘉燁眼睛蒙上一層水霧，“我是想了，如果一定要在談戀愛和你不理我之間選一個，我選你理我，我們談這個戀愛。”
楊柳已經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以及頭皮發緊的那種震撼。
“但我不能，柳哥，我不能。”向嘉燁忽而話鋒一轉眼淚就流了出來，“我是向家的兒子，我還……我還是個私生子。”
楊柳心里一揪，猛地轉過來瞪著向嘉燁。
“我哥，向嘉炎，他才是迪嘉正牌的繼承人。我爸和我哥都很嫌棄我，你看，我被流放到上海，身邊連個助理都沒有，聶踱都能給你配個嚴見清，而我呢？我只能單打獨斗，他們根本瞧不上我。”
楊柳呼吸變得困難，他眼睛幾乎是立刻就發酸發燙了。
“我從小就是一個人，沒人在乎我。我在向家的意義，就是不跟我哥搶任何東西，混吃等死，以及，將來要跟某個集團千金結婚，捆綁利益。”向嘉燁眼淚根本止不住，“我哥很金貴，他的婚姻或許還能自己做決定，但是我不行。所以我從小就告訴自己，我不能談戀愛，不能按我的意愿去喜歡誰，去娶誰回家。”
“向嘉燁……你，你不用這個時候告訴我這些，周圍……都是……”楊柳強行忍住內心的波動往左右看看。
許愿海的人對向嘉燁都維持著表面的敬畏，實則都很排斥，能遠則遠。
除了項目里幾個喜歡帥哥的女孩子之外，但姑娘們坐的地方離這邊有段距離，她們是少數對向嘉燁感興趣的人，卻也是聽不見他們之間隱秘對話的人。
“你放心，你們公司沒人愿意搭理我，就連你也不愿意。”向嘉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楊柳幫他擰開一瓶水，遞到他手上，看他喝了兩口。
“我只是希望我被流放在上海的兩年時間里，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能陪陪我。”向嘉燁握著瓶子的手擱在小桌板上，把瓶子捏的咔咔作響，“我哥說，喪尸城這個游戲項目上線三個月，只要能看到能夠賺的趨勢，我就可以回家了。”
楊柳低下頭陷入糾結，喪尸城這個項目開發周期定的是兩年，之后就要上線。
“我媽雖然也不怎么喜歡我，但我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在那個家里，兩年后我得回去陪著她，到時候我二十四歲了，也差不多可以……”向嘉燁苦笑著垂下濃密的睫毛，“我真的很喜歡你寵著我，你哄我的時候，我會覺得我沒那么不受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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