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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朝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飯桌上他沒得到寧恬半個眼神，這回不是他多想，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快要失去。

可都沒得到過，又如何談及失去。

晚上，他再也忍不住了，害怕了好久的內心倏然勇敢起來，他來到寧恬房間門口，手指顫抖著發去消息。

wz：【我在你門口，可以出來一下嗎？】

寧恬沒有過多猶豫，剛好她也想把話說說清楚。

她沒回消息，先是跟黎落落說了聲下樓拿樣東西，然后直接開門出去。

兩人在不光亮的廊道對視，即使這樣，也能讓彼此看清對方的輪廓。

這一刻，寧恬道不明心中所想，不過還是理智占上風，她眼中早已被抹去愛意，晁歌的那兩句話充斥著她的腦海。

“有事嗎？”

聞朝從沒見過這樣的寧恬，冰冷得如臘月寒雪，他在外一天的疲倦都被這股冷意沖刷掉。

他雙手想去觸碰她，又停留在半空中，嘴唇不可察覺地顫抖，用盡力氣扯開嘴角，綻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你是不是……”

你到底怎么了？

他還在以為寧恬因為網上的事心情不好，盡管知道很大概率不是這個緣故，他還是想欺騙一下自己，慌忙道：

“我已經在幫你找證據了，你是無辜的，很快她們就能知道。”

寧恬討厭他用這么低聲下氣的語氣跟她說話，他不是天之驕子嗎，現在又在干嘛？

她掐著手上的肉，以讓自己冷靜下來，嘴角多了幾分嘲弄：“別裝了。”

聞朝一瞬間土崩瓦解，他很聰明，結合對方對自己的態度，很快就猜出她說的是什么。

他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來。

這么快呀，這么快就被抓到了。

聞朝垂下頭，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話：“對不起。”

寧恬不接受他的道歉，他這副樣子更加印證了這段時間她就是個笑話。

凝結一下午的怒火徹底涌上她的心頭，在寂靜的黑夜膨脹、燃燒。

“聞總好雅興，陪我這種小蝦米玩了那么久，大魚大肉吃多了，玩我這種清粥小菜是不是有趣多了？”

寧恬嘴角噙著笑，自嘲道。

聞朝不敢去看，他明明有無數句話可以解釋的，但這句話實在刺痛他的心，多年的暗戀化作一道屏障，讓他緘口不言。

他還是退縮了。

寧恬說完就垂下眼瞼，扭頭回房間，眼前閃過樓道邊的一絲光亮，如同落入深淵時錯過的唯一救贖。

她狠下心來，故意不朝聞朝的方向看。

一句話都沒有，很快，狹長空曠的廊道只剩下他一人。

良久，聞朝才抬眼，去望那扇緊閉的門，豆大的淚珠沁出，但流不下來，死死掛在眼眶邊。

這樣也好，她有更光明的未來，他本來就配不上明珠。

他早就想到對方發現自己身份會有多討厭多表現，盡管內心早有準備，還是被這些厭惡的眼神深深刺痛。

這段日子的快樂本就是他不光明手段偷竊而來，現在兩人再也不會有相交線，等事情處理完，節目也會結束，他也將會帶著多年的喜歡埋在心底最深處。

伴隨他一輩子。

不知在這裏又站了多久，聞朝那兩滴眼淚還是沒掉下來，他渾渾噩噩走回房間，一瞬間，如同佝僂的老者，竟一股滄桑感出現在一位意氣風發的矜貴少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