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凌一諾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么。
她只聽見尖銳的耳鳴聲，然后，她看見了陸景臣。
男人站在街口，沉沉地注視著她。
對上他雙眼的那一刻，凌一諾就明白，他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之前他質問她那些事是不是她做的，她皆矢口否認，看到這個視頻后，他是不是已經對她失望透頂？
凌一諾顫抖著，神色惶然。
望著走到面前的男人，她開口：“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陸景臣握住她微涼的手，聲音溫柔：“我知道，一諾，你聽話，我們馬上去醫院做個檢查。”
醫院里面已然提前安排好了，陸景臣領著她到了科室所在的樓層，望著頭頂指示牌上面“精神科”三個大字，凌一諾的臉變得慘白。
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她再無法往前挪動一步，望著女孩毫無血色的側臉，陸景臣狠了狠心，推著她往前走。
推開那扇門，里面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年輕醫生望過來。“是凌一諾，對嗎？”
他像是已經等她許久，從桌后起身，走到她面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陸先生已經大致和我說明過你的情況，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你別緊張，好嗎？”
凌一諾被他領著，做了很多測試和檢查，最后被他領進一個安靜的、封閉的空間。
周遭的一切都是昏暗的，空氣中隱隱有一股香氣，耳邊傳來規律的“滴答”聲，年輕醫生的臉在她面前漸變模糊，凌一諾躺在椅子里，眼皮漸漸變重，陷入一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狀態里。
她又陷入了那個黑暗的空間，只是這次，她的面前多了一面鏡子，而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女生，就站在鏡子里。
“你是誰？”
她明明和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但是那雙眼睛，卻狡黠黑亮，帶著絲漫不經心的嘲弄，打量著她。
“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可真傷心啊。”那女生輕嘆了一聲，“看來我給你留的紙條，你并沒有認真看，是不是？”
凌一諾聲音僵硬：“你……就是夜歌？”
女生彎唇，慢條斯理地說：“準確地說，你應該叫我夜歌姐姐。”
“……姐姐？”
“你忘了嗎？是你把我喚醒的。”
夜歌從鏡子里走出來，在她面前站定，憐惜地捧住她的臉：“我聽到了你的呼救，所以才會出現，小可憐，你看看你有多脆弱，你脆弱的像塊玻璃，如果沒有我，你不知道會被那些壞人欺負成什么樣子。”
望著面前這張與自己毫無分別的臉，凌一諾頭皮發麻，就掙開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喚醒你！”
“那你為什么一直在我耳邊喊‘救命’呢？你真該聽聽你的聲音有多無助。所以我幫你教訓了那些壞人，你還滿意嗎？”
“所以馮薇的事，是你做的？”
“怎么？你覺得我下手太輕了嗎？”夜歌有些懊惱，“我也覺得太便宜她了，早知道就該把她兩只手都廢掉，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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