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談話最后取得了一個比較好的共識,因為穆晉隆最后向藍(lán)傲許諾,他會盡力護(hù)希樂周全。藍(lán)傲最后道:“其實國泰民安,太子英明,日后登基為帝也是一個明君,何必為了一己之私把百姓置于水深火熱之中?以前我一直敬重將軍為人忠肝義膽,但是最后實在沒想到將軍會走這一步!”
穆晉隆沈默了一會,才道:“很多事情,我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相信以將軍的性子,若是將軍不愿意,沒有人可以威逼將軍!”藍(lán)傲道。
穆晉隆抬起頭,一張臉透著無限寂寥和無奈,“我有把柄在她手上,這個把柄足以致命!”
藍(lán)傲微微一楞,“什么把柄?”雖然知道他和穆皇貴太妃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不正常,但是穆晉隆一直都以禮相待,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告知于人的呢?他一生光明磊落,按理并無什么把柄在別人手上的。
穆晉隆搖搖頭,“既然是足以致命的把柄,自然是不能說的!”
堪輿卻忽然開口道:“三王爺不是你的骨肉!”
穆晉隆猛地抬頭,滿臉的錯愕,英眉蹙起,嘴巴微微張開,震驚得不得了,頓了一會,他才問道:“先生如何得知?”
“不如你先說說,為何會誤以為三王爺是你的骨肉?”堪輿道。
穆晉隆知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瞞的,說真的,他一直都很糾結(jié),很憋屈,因為這件事情,足以把他的聲譽(yù)和他穆家的聲譽(yù)毀于一旦。他和穆皇貴太妃是名譽(yù)上的兄妹,她的母親帶著他嫁給穆家老爺為妾,他自小也就把她當(dāng)成了妹妹,可這位妹妹,卻暗暗地愛上了他。
“她來我家的時候,也就是五六歲的年紀(jì)吧,我那時候已經(jīng)十二歲,對她也比較愛護(hù)關(guān)註,也許因為這樣,年紀(jì)漸長之后,她對我竟然生了一種情愫,而我一介武夫,粗心大意,一直都不知道,還像以前一般對她好。我十八歲入營,沒有娶妻,她也不過十二歲的年紀(jì),哭喊著說長大要嫁給我,我那時候也權(quán)當(dāng)戲言聽了。可是沒想到,三年后回家,她竟然真的對我示愛了。我當(dāng)然是嚇得落荒而逃,回了軍營從此便不敢回家。后來得知她入宮選秀,并且因為才德兼?zhèn)浔涣粼趯m中封了嬪位,我這才敢回家。那時候的我,已經(jīng)在軍營中獨擋一面。
之后我便一直沒有見過她,直到希樂公主九歲生辰那日,我也是同年被封為將軍,一同入宮飲宴。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希樂,一個九歲的小女孩,怎么能懂這么多東西,幾乎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生辰宴后,我見她獨自一人坐在干陽殿的階梯上,神情落寞,和之前看到天真爛漫成了強(qiáng)力的對比,那時候看她,竟然有一份成熟女子的無奈和悲哀。我上前和她交談了幾句,她開始不愿意和我談話,但是慢慢地她說了她心裏的苦惱,她說很是厭煩宮中的生活,希望可以離開皇宮外出居住,但是她知道自己成年下降之前都不能離開皇宮,她說自己就像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裏的金絲貓,想走,走不出去,想安靜地呆著,卻又不甘心放棄自由。這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能說出來的話么?當(dāng)時的我真的很震驚,看著她稚氣卻又成熟的臉龐,我很想幫她。于是,鼓勵她大膽向圣上提出自己的要求。當(dāng)夜我面見圣上的時候,跟他說了希樂公主的特別,然后我說,若是繼續(xù)留她在宮中,她的這份特別會被埋沒,也會受到其他嬪妃皇子宮公主的擠兌,若是能給她一個自由成長的空間,也許會更好。
我當(dāng)時這么一說,圣上也深以為然,原來他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因為祖宗規(guī)定,但凡皇子公主,都要學(xué)習(xí)宮廷那一套繁瑣的禮儀和遵守各種各樣的規(guī)矩,不準(zhǔn)這個,不能那個,這樣遲早會把她變成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公主,沒有半點熱情,終日只是一副神態(tài)自若的虛偽表情,所以圣上也想過讓她出去居住。
后來,希樂公主真的向皇上提出要立府居住的事情,她還引經(jīng)據(jù)典說得圣上大受感動,于是放她立府居住。
那年,我在京城逗留了約莫半年,建府的事情也在密鑼緊鼓中,皇上還指派了當(dāng)時的藍(lán)侍衛(wèi),也就是你爹作為公主的侍衛(wèi),當(dāng)時太后也把親兵的兵符交給了她,那時候的希樂公主寵遇無雙,因此也讓不少嬪妃心寒。
我妹妹便是其中之一。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誕下了一個兩個女兒,晉封妃位,但是因為無子,地位還不算穩(wěn)固。那時候我與她的芥蒂也沒有了,畢竟事情過了這么多年,她對我的那一份念想應(yīng)該悉數(shù)放下了,再加上她已經(jīng)有了孩子,有了夫君,過上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往昔少年歲月,如何還會放在心上?于是我也偶爾會去她宮裏坐坐。
誰料,她原來一直就沒放棄過我,那一晚,我與圣上商討國事,天色很晚,又下著狂風(fēng)暴雨,圣上便讓我留宮居住,我說后宮不方便的,但是圣上對我十分信任,讓我留宿她的側(cè)殿。側(cè)殿之前是一位貴人居住,后來貴人升遷,便搬走了,側(cè)殿便空了出來,圣上安排我住。深夜,她借口暖了一些酒來給我安眠,我不疑有他,便喝下去,誰知道,就這樣釀成了大錯,那些酒,她下了藥,而殿裏又全是她的人,我們那晚,整整狂歡了一個晚上,第二日凌晨,我便出宮去了,之后借口邊疆有要事,急忙便趕回了邊疆,心裏對她恨之入骨,想著以后也不見她。這件事情如今我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惡心。本以為事情就這么完結(jié)了,誰料前年我回京,入宮面圣對她當(dāng)著圣上的面和邀請我到她宮裏看望外甥們,我無法拒絕,便去了,然后,她跟我說,三皇子是我的骨肉,我如何能信?但是她掀開三皇子的衣袖,那手臂上面,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胎痣,位置大小顏色全部一樣,若非我親生骨血,如何能有這么巧的事情?
她所求的事情,便是要我助三皇子奪取天下,我起先無論如何也不愿意,但是她威脅我,若是我不從,便把此事?lián)P于天下,其實我知道她不會這么做,因為一旦這樣嗎,她也一無所有。但是她說她寧可一無所有,也要和我一起死。如此執(zhí)狂,符合她的性子,我哪裏敢不從?“穆晉隆說完,一張臉滿是嘆息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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