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抱歉。”
賀詞說完抬頭。
正好與陽臺上的宋可旖四目相對。
天空雪飄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看不清她什么表情，只看到她決絕轉身的背影。
賀詞臉上的希翼徹底消失，望著那空蕩蕩窗口許久，直到雙肩積了一層薄雪。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說來也是可笑，他曾經無數次想要逃離，視之為恥辱的地方，當真的要離開時，卻是萬分舍不得。
賀詞走得匆忙，廚房還溫著他做的飯菜，這頓平安夜的晚飯，誰也沒吃成。
張姨急得在原地嘆氣，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上樓問宋可旖，但這么晚了也不方便打擾，看著那幾盤原封不動的飯菜，又是一陣焦急。
賀先生對小姐多好啊，知道她體寒，私下裏拜訪中醫，為她做這種溫補的飯菜，生病時想方設法的給她調理，連她都看得出來賀詞的用心。
張姨無奈地搖搖頭，把飯菜用保鮮膜封好，放到冰箱裏。
這邊，宋可旖手機上收到了朋友的群發祝福。
王思佳：【平安夜快樂！】
方雯：【下雪了，明天一早就能堆雪人了！】王思佳：【堆什么雪人？打雪仗才好玩。】方雯：【逗你玩呢，幼不幼稚，話說今晚真的好冷啊！這種雪天吃著晚飯，然后鉆進暖乎乎的被窩裏是最讓人幸福感爆棚的了！對了，我媽今早還跟我說邀請你們來家裏玩呢！咱們一起吃火鍋！】宋可旖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腦海裏浮現出賀詞出去時穿著單薄的衣裳，抬頭看向她時的祈求眼神……
這么晚出去，他能去哪？
頓了頓，將腦中思緒拋掉。
她真的過于擔心了，外面酒店賓館那么多，賀詞隨便找個過夜不就得了。
方雯：【旖旖，你怎么不說話？】
王思佳：【別管她，說不定在正和她弟弟在一塊呢，平安夜嘛，你懂的。】宋可旖：【懂什么？】
王思佳：【別否認啊，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有眼睛都誰看不出你和賀詞有貓膩啊，還想瞞著我們呢？大伙只是不戳穿而已。】宋可旖懶得和她們解釋，退出群聊頁面，望著天花板，實在睡不著，起身出門，本來想隨便走走的，可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推開了賀詞房間的門。
依舊一塵不染，東西都被搬走了。
只有衣柜裏還留著他幾件衣裳。
檸檬味洗衣液的味道，也是他身上的香味。
宋可旖關上柜子，打量四周，桌上有什么東西，吸引了她的註意。
走過去一看，是一個粉色包裝盒。
別著卡片，上面清晰寫著，to宋可旖。
好奇心驅使宋可旖打開禮盒，等看清裏面的口紅套裝，詫異了，因為這正是賀詞在直播間選的，色號還是詢問她的意見，買的芭比粉。
宋可旖想笑。
芭比粉。
賀詞送她這干什么？欺騙她的新手段嗎？
宋可旖原封不動地將禮盒蓋好，轉身出了房間。她已經下定決心和賀詞斷關系，也就不會心存絲毫念想，只是面對他的離開，暫時有些不適應而已。
嗯，一定是這樣。
今天就是圣誕節，街邊有環衛工人在掃雪，宋可旖收拾好東西出門，臨走時註意到張姨看了她好幾眼，欲言又止的模樣，宋可旖知道她想說什么，只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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