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搖頭，“目前沒有。如果有的話，會被歸納入重度。她的精神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病竈很深，但是她的精神很堅強。”
衛陸饒一直都知道明燭很堅強。
但是，他寧愿她不那么堅強。
她不那么堅強，把一切情緒傾註給他，
他或許，也會好受一些。
他最后重新看了幾遍明燭的測試單。
敏銳的發現，在一道題目為【你愿不愿意為了心愛的人勇敢生活，勇敢面對痛楚。】的選擇題裏，明燭選擇了c。
a、愿意b、不愿意c、不知道。
不知道。
她選了不知道。
她已經不知道，要不要為了他勇敢生活了。
和他在一起的快樂，已經被她生活中的痛楚磨滅了么。
衛陸饒的神色隱匿的變化著，無人可窺伺其心底千絲萬縷。
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醫生叫住他，給了他一個小手冊。
“和有心理疾病的病人相處，是有點辛苦的，有多病人的家屬在陪護的時候，都被其負面情緒影響了。所以我們科室為了其家屬的心理健康，編纂了這個小冊子。
在你覺得不適，覺得辛苦的時候，可以看看。”
心理醫生似乎都默認，陪伴抑郁患者的那個人是辛苦的。
唐羌這么說，這個醫生也這么說。
最辛苦的，難道不是正在經歷心理折磨的患者嗎？
陪伴者始終是旁觀者，無法真切體會到那種痛楚和折磨。
有什么辛苦。
衛陸饒沒有過多解釋，接過小冊子，走出了辦公室。
在拐角，他把小冊子隨手折迭揣在了兜裏。
沒看。
……
明燭在休息，衛陸饒沒有著急進去打擾她。
她說醫院周圍有不少賣吃的，他挨個過去看了看。
人很多，他倒也沒著急，順著人群排隊。
就算一兩天沒怎么收拾，他身上的那股矜貴的氣息是磨滅不掉的。
甚至因為愈發深邃沈冷的眸子，給他這個肆意張揚的人身上憑空增添了一股寡歡的氣質。
故事感頗深的那種。
他在排隊中途，不遠處大學裏面出來的女生註意到了他。
她們無憂無慮，渾身充斥著自信和追逐愛的勇氣。
“請問——我可以加一下您的微信嗎？”
被打擾的時候，衛陸饒正從老板手中接過水煎包。
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搭訕的女孩兒一眼，只是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后，隨意抬手將自己的手機屏保給女孩兒看了一眼。
女孩兒楞住了，旋即，匆匆道歉后跑了回去。
“他有女朋友了，長的超好看，跟明星一樣……都怪你們非要捯飭我上去，尷尬了！！”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衛陸饒聽見了。
他沒怎么在意，只是順勢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
那是一張明燭的側臉照。
他偷拍的。
確實好看。
比所謂的明星更加好看。
他提著東西回到病房。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到來電人信息時，下意識皺眉，騰出手接通了。
“衛哥，藍冰到現在還沒醒，明家人要給她申請監外就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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