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也哭不出來——
頭天剛坐了飛機,回到陵安已是深夜。國慶第一天,程放星懶得再出門,便約了紀則典在家裏補習。
昨晚剛下飛機,打開手機就有好幾個未接來電,號碼是同一個,顯示的地址是陵安。
程放星以為是什么騷擾電話,正想拉黑,對方恰巧又打過來一通,程放星憋著怒意接起來,聽到紀則典的聲音還有些意外。
他原以為,這件事江念念會為紀則典全權安排好的。
門鈴響起的時候,程放星正在慢吞吞地吃早餐,他趿著拖鞋去開門,手上還是半個未曾咬完的面包。
打開門,外頭是站得筆挺的紀則典,背著書包,表情淡漠。
“來了啊,自己換鞋?!?
程放星隨便招呼了聲,便轉身往屋內走。
紀則典客氣地道了聲謝,俯身換上拖鞋。
程放星坐在餐桌前,指了指拐角的一扇門,含糊不清道:“你去我房間裏等會兒,我吃完早飯馬上來?!?
“嗯?!?
紀則典抬腕看了眼手表,憋下將要出口的話:指針已經滑過十點,程放星的生活作息還真是不規律。
房間內,紀則典正在給程放星收拾書桌。
不知道是不是剛把東西從行李箱拿出來的緣故,書桌上亂七八糟地堆了一堆,什么都有,就是不見一本書。
好在桌面很大,東西收一收堆在一角,還有兩個人的空間。
東西被收到一處,書桌上難得滾落出一根和學習有關的鉛筆。
紀則典沒註意,手指不小心掃過,鉛筆直直地滾下書桌,一路向前,滑到了床底下。
紀則典俯下身往床底看了一眼,預估了一下距離,便伸手去夠鉛筆。
程放星的床大,鉛筆在挺裏面的位置,哪怕他手足夠長,也得努力撈一撈。
在紀則典指尖碰到鉛筆的那一刻,枕頭邊上有樣東西放得不夠裏面,被他的肩膀蹭到,順著他拿出筆的手掉落下來。
是一張卷成筒狀的白紙,紀則典斂下眼,打算收好放回程放星的枕邊。白紙卷起的形態不太固定,半露出了裏面的內容。
紀則典手指觸上白紙,「江念念」三個字落入眼底,在他卷好白紙之前,已經控制不住地抬眼往上看。
他看到一句——
“多喜歡我點?!?
一些不解和擔心被落實,江念念這段時間冷下來的態度有了明確的解釋。
程放星喜歡她,她也喜歡上了程放星。而他和他,在不經意間,早就互相錯過。
紀則典一向鎮定自若,但卷起白紙的時候,手指還是沒察覺出地微微發顫。
連著他的心一起。
程放星進門的時候,紀則典已經站在書桌前開始翻著書了。
桌面被紀則典收拾得挺干凈,程放星滿意地推了推椅子,問:“你怎么不坐?”
“我再去客廳搬個椅子,你坐下吧?!?
紀則典看程放星一眼,不說好,也沒點頭,只木訥地坐下。
程放星的性格又不像他這樣古怪,連別人坐下椅子都介意,他這樣的人,怎么會討江念念喜歡。
就算她從前喜歡過,也該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
程放星搬了條椅子到書桌前,也不浪費時間,馬上就坐下開始給紀則典梳理:“競賽呢,也沒那么難,知識點都差不多,就是解題思路有點陌生。你就想,他程放星都能,我怎么不能……”
剛正經說到一半,程放星就開始跑題,他立馬剎住車,卻發現紀則典心不在焉,也沒太在意他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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