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寧推開白天意一瘸一拐往前走，白天意沒辦法，只好扶著她。又過了片刻，那股酸麻勁兒終于過去，白茉寧這才抬手敲了敲門。
“進(jìn)來！”
裏面?zhèn)鱽碲w城的聲音。
白茉寧敲門很有特色，趙城一聽就知道是她，他腿還沒好利索，就沒有迎出來，本來以為白茉寧會跟方盛旗一起來，抬頭一看卻是白天意。
“今天天意有空??？”
他本來準(zhǔn)備的一張冷臉立即融化了。
“來，那邊有水果，別客氣，自己拿！”
他用下巴指著桌上，白天意看見桌上擺滿了各色水果，猜測都是方盛旗那個單位的人送來的，想著自己答應(yīng)白茉寧的事情，便道：“謝謝趙老師，我不餓，聽九斤說您的腿不好，我今天正好有空，就過來了，順便給您帶了點(diǎn)東西?！?
白天意將包裏的東西都拿出來。
趙城客氣道：“來就來吧，還讓你們破費(fèi)！”
“不破費(fèi)，都是自己店裏的，九斤親手做的，算我們一點(diǎn)兒心意?！?
兩個人說話的空檔，白茉寧已經(jīng)利索的將趙城家的飯桌收拾干凈了。
一個獨(dú)居老人，腿腳又不利索，早上用過的飯碗都沒有洗。
“趙老師，今天我下廚，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我口味清淡，你就去外面拔幾棵青菜，煮一煮就行了。”
“好嘞?！?
白茉寧答應(yīng)著拿著竹筐出去，臨走還向白天意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白天意看看機(jī)會正好，便假裝對趙城的藏書很感興趣。
白家三個孩子都上過學(xué)，他的成績還不錯，但是趙城的書籍對他來說還是高深了些。
“趙老師，您說我現(xiàn)在學(xué)這些東西是不是晚了？”
“怎么了天意？怎么突然對這些感興趣？”趙城問道。
“沒什么，就是看不慣別人總說咱們比他們差，你說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心眼不缺，體力不缺，哪裏比他們差了？用得著天天諷刺我們用的都是破爛貨？”
趙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客觀地道：“確實(shí)差距很大，這點(diǎn)不得不承認(rèn)。”
“那就是說咱們真的不行拉？”
白天意故意偷換概念，氣得趙城一摔杯子，“天意，雖然我們差距很大，但是千萬不可妄自菲薄?！?
“趙老師，不是我妄自菲薄，實(shí)在是……”白天意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前幾天跟我們拍攝組的一個人吵架了，他總是陰陽怪氣地說我們中國人不如他們聰明，很多機(jī)器是他們淘汰下來的，一個幾億人的大國，連個像樣的交通工具都沒有，我氣急了，就把他們罵了一頓，讓他們等著，早晚有一天打臉。不過我剛才聽九斤說，方盛旗那個項目想找外國團(tuán)隊合作，我就想，可能是我們真的技不如人，人家說的是對的。”
他用力合上書，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算了，這些東西我是看不懂了?！?
趙城見他將書放了回去，沈默不語。
白天意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望過去，發(fā)現(xiàn)老人家清癯的臉早已鐵青，嘴角微微地顫抖著，似乎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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