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你們可真辛苦！”
這個年代計算機還是寶貝，這又是在趙城家裏，他們計算驗算最先進的工具就是算盤了，有多辛苦，白茉寧能夠明白，她看著那對草稿紙上的字跡，甚至想到了方盛旗當時的樣子。
他估計現(xiàn)在頭發(fā)沒梳臉沒洗，就跟野人一樣了，不知道會不會把所長嚇個半死。
“不辛苦，倒是你，上學的事情考慮的怎么樣了？”趙城道。
“嗯，我再想想。”
“還想什么？過年了，你不打算把它當禮物送給我？”
趙城今天心情不錯，一笑起來就像個慈祥的老爺爺，白茉寧也不忍心打擊他，道：“好吧，趙老師，那我就試一試。”
頓了頓，白茉寧又道：“方大哥走了，今年過年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趙城搖頭嘆息了一聲，“往年不是也只有我一個人嗎？”
“那，您今年能不能到我家去過年？”
白茉寧小心翼翼地道。
“這，這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您要去，我家裏人說不定有多么高興呢，您是文化人，到我家去，那叫，叫什么來著？”
“蓬蓽生輝！”
“對，對，蓬蓽生輝!”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人說走就走，白茉寧幫趙城收拾了些東西，很快來到了白家。白家人本來就覺得趙城一個人過年挺可憐，現(xiàn)在見他來了，都是打心眼裏高興。
白棣生的養(yǎng)殖場離不開人，但是畢竟過年了，他就花雙倍價錢雇了個單身漢帶著他的幾條狗去看著。經(jīng)歷了上次的野豬事件，他算是想開了：錢不是攢來的，是掙來的，舍得投資才能掙大錢。
這一點他是跟白茉寧學的。
白行運在年三十這天也早早將燒臘店關(guān)了，他本來打算帶龐佳麗一起來，但是龐佳麗的八寶飯店有過年招待外賓的任務(wù)來不了，她覺得不好意思，就讓白行運給外婆和舅舅舅媽都帶了些禮物，三人收了禮物都樂得合不攏嘴，舅媽更是開心得不得了，雖然老三在爭奪白茉寧的大戰(zhàn)中早早出局，不過也有了個可心的媳婦人選，想想也是喜事一件。
鞭炮聲聲辭舊歲，晚上，白家準備了一大桌飯菜，一家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直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互送了新年祝福，這才一一散去。
白老太太有守歲的習慣，這個年代也沒有電視可以看，她就一個人抱著個收音機聽評書，舅舅和幾個哥哥在家裏閑聊，趙城年紀大了，就安排他先睡下，舅媽和白寶娟本來想拉著白茉寧聊一會兒，她卻說困回房了。
剛躺下不久，她又從床上爬起來，悄悄地溜到燒臘作坊。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怎么著也得給祖宗們拜個年，討個紅包什么的，這種事情在家裏坐起來不方便。
大家都去過年了，燒臘作坊裏空空的，她一個人打開門在裏面溜達了一圈，聽著鞭炮聲此起彼伏，心裏也跟著波濤洶涌。
方盛旗這一去，會順利嗎？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摸了摸手鐲，叫了幾聲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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