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時怎能同往日
此刻,余生已經坐在副駕駛上,可他還是會時不時揚起手來看時間。
過了一會兒,余生吞了口口水,一番思慮過后,他才回答雪薇姐:“怕。她是我后媽,現在家裏就她一個大人在。”
咦?雪薇姐很驚異地看著副駕駛上的余生,可她見余生嘟嘟囔囔的,楞是沒說出所以然來。
高三的季節很火熱,春天悄悄來臨了。
鄭敏敏在奶奶的細心照料下恢覆了不少,為了能夠重新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她遵照醫生的囑咐天天練習走路,只盼望能重新站起來。
她就像小孩模樣,拄著拐杖蹣跚學步,大人還跟在旁邊守候他。
用奶奶的話來講,兒女都是天上的風箏,父母就是在地上奔跑著牽住他們的線。
歲月如童話,無情的揮灑青春,摧殘掉人性的童真與美好。
校園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百靈鳥也來歌唱,為新一代的奮斗者們譜曲,湊出新的篇章。這是美麗的花園。
余生心情波動劇烈,他和鄭敏敏走到了一起。
去年期末受父親的影響,余生墮落了,成績更是落到了谷底,都沒心思去學習了,可他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來到校園沒兩天,他便和班主任請了假出去,乘坐車輛去看望被拘禁的父親。
父親變得更滄桑了,三十歲的父親仿若四五十歲的老頭子,眼角紋也生了出來。
坐在他對面的父親見自己兒子認真地看著自己,他開口打破了沈寂:“又來看我了?”
“嗯。”余生輕點額頭答覆,順著老父親的話,說:“又來了。”
父親始終看著他眼眸裏泛著亮色的光,他頓了片刻后,又重新啟開口詢問父親的身體狀況:“您,最近感覺怎么樣?”
“老樣子。”父親嚴肅回覆他,臉色可用無表情來形容,只一個淡字了得。
“還好嗎?”
父親正了他一眼,他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有重覆詢問,只感覺自己的問題有些怪,但他還是學父親嚴肅,認真且有些微微緊張的。
“挺好的。吃飯都比以前香了,終于可以每天都等中午時間,上床午休,安靜的歇息。不像以前,老是要干很多活,忙裏忙外的,始終都做不完,每天都得加班加點的干,沒日沒夜地工作也不加什么工資,那個簡直就不是人干的。”
父親說到這裏干咳嗽了,看了下守在旁邊的值班人員,“同志,能給我點水喝嗎?”
值班的同志傳了話出去,有個女警官送來了杯裝的水,余生的父親剛接過就咕嚕咕嚕地猛喝,像灌水壺一樣生猛,沒個底地往下灌。
“還要嗎?”女警官尋問了聲。
余生父親打了個水飽咳,搖頭又擺手地說不用了不用了,道一聲謝謝,又跟兒子擺話了。
他講了好一會兒,終于扯到了與余生個人有關的話題,他突然沈默了,嘆了一口重重的氣,方才開口:“小生啊,你要知道,這個家要少了哪個就不像家了。雖然,你后媽很多時候會故意為難你,我也沒過多參與勸和,可你能明白……我嗎?”
“嗯。”
余生重重的點頭,“我明白。”
當年他還小,可為了養他父親可遭了不少罪,要不是有后媽在照顧他,父親也不放心一個人出門安心工作養家,這些年真的多虧了后媽。想起過去的種種,余生不禁笑了。父親能跟他坦白已經夠他高興的了,可他能跟自己說這些,這么多年來壓積在他心中的怨氣頓時消散了。
余生頓感空氣清晰了不少,眼前的路似乎也更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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