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迷離間,耳邊似乎有什么嘈雜的聲音,忽遠忽近,聽不真切。
緊接著,姜芷能感覺到身上那鉗制著她的力道驟然消失。
可她依舊動彈不得,只能緊閉著眼,吃力地一口一口呼吸著。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嘈雜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姜芷!姜芷!”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到有誰在喊她的名字。
那聲音急切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莫名讓她聽著心安。
姜芷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撐起身體。
當她慢慢睜開眼時,進入眼簾的不再是那叫人作嘔的陌生男人,而是程子秋一張驚慌失措的面孔。
姜芷茫然地看著他,又轉頭看了眼腳邊已經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陌生男子。
須臾,姜芷逐漸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姜芷這副失魂落魄,儼然像是個受了驚嚇的小貓模樣實在叫程子秋心中吃痛。
見姜芷嚇得面色死白,縮在他懷裏止不住顫抖,程子秋的心就好像在油鍋裏滾一般。
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攬著她的肩膀,用最柔和的聲音一句句道:“沒事了,都沒事了!”
他說得極輕極慢,好像不止是在安撫姜芷,更是在安撫即將失控的自己。
若不是他心疑迷藥丟失,派人仔細盯著戚風閣,這才及時趕到。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晚來一步,會發生什么樣讓他無法接受的后果。
覆雜的情緒一股腦兒涌上心頭,他不由又收緊手臂,想將懷裏的人摟更緊,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確保她現在安然無恙。
可下一瞬,身體猛地被人推開。
程子秋還來不及去看姜芷,緊接著,他就被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得整個人側過身。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一路蔓延,最后直達心臟。
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劇痛。
“程子秋!你竟然用這種手段對付我,竟然對我下藥。你簡直是無恥!”
姜芷氣得五官都皺了起來,看著程子秋的眼神不只是厭惡,更是憎恨。
程子秋還保持著,垂眸看向地面,臉色已是白得發灰。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抬頭看向姜芷,眼中除了調笑,還有許多姜芷讀不懂的情緒,“你覺得是我對你下藥的?”
“你以為你這么做就能拿捏我了?你以為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逼我就范?”姜芷咬牙切齒道。
說著,她撿起地上摔碎的茶盞碎片,用尖銳的一端抵著自己的喉嚨。
“我就是死,也絕不會讓你碰我一根手指頭!”
“是嗎?”程子秋沒有阻止,只極輕地笑了聲,“是不是在六公主眼裏,我還不如一個下,賤的倌人?”
“是!”姜芷實在被氣昏了頭,口不擇言,“我寧愿被那倌人毀了,也不愿被你程子秋碰一根手指頭!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程子秋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眼中驟然浮現起狂暴的神情,像是一只受了傷的野獸,瀕臨癲狂的邊緣。
姜芷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程子秋,不由陡然升騰起懼意。
她縮起身體試圖爬起來。她必須遠離這裏,遠離程子秋。
可她還來不及動作,程子秋突然伸手勾住她的后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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