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昭帝皺眉看向姜芷，“你的？”
“是啊。”姜芷點頭，猛然間想到什么，立刻跪倒在昭帝腳下，“父皇明鑒。這簪子早在春獵當日就已經掉了，女兒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今日之事絕非女兒所為。”
“你起來吧。”昭帝擺擺手，“今日幸虧有你，要不然事情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朕還沒老糊涂，這點是非還是分得清的。”
姜芷長舒一口氣，這才起身，“多謝父皇。”
昭帝從姜芷手中拿過金簪細細打量了一番。簪子上沒有夸張的簪花也沒有名貴的珠寶，不過只是枚普通的簪子，若不是主人自己，恐怕很難辨認。
昭帝沈著眼看向姜芷，遂又問：“既然春獵時這枚簪子就掉了，你為何不說？”
姜芷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好半天說不上來。
昭帝見狀就知道女兒有所隱瞞，沈著臉喝道：“你說實話！”
姜芷沒了辦法，只好回答：“女兒當時想著不過就是枚簪子罷了，犯不著為了這么小的事情叨擾父皇。而且....”
她說到一半停住，睫毛微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姜芷越是這樣扭捏，昭帝就越想知道真相，立刻冷聲追問：“而且什么？”
姜芷被吼了一聲，嚇得眼淚都出來了，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樣子仍誰見了都要心疼。“而且此事與長姐有關，女兒不想節外生枝。”
“蕪兒？”昭帝大驚，沒想到這件事竟牽扯出另外一個女兒。
姜芷實在沒法子了，只好將當日春獵一事全盤托出。
說完后，昭帝沈默了。
屋內的燭火好像也感受到了此刻氣氛的凝重，漸漸暗淡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昭帝終于開口，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疲憊，“這么大的事情，你為何當時不說？”
眼淚在姜芷眼眶裏打轉，“事情牽扯多人，女兒無憑無據，怎好隨意攀扯長姐。”
此話不假。
若姜芷當時真把事情說出來，于皇家而言可謂是場上不得臺面的鬧劇。
姜芷能為了長姐和皇家的名聲忍氣吞聲，大事化小，倒也的確懂事。
昭帝心疼地看了眼小女兒，抬手招呼她過來。
姜芷略有猶豫，但還是吸了吸鼻子，乖巧地走到父親身邊。
昭帝掌心貼上她的臉頰，柔聲道：“你是個好孩子。”
只是一次的容忍并不能換來事情的平息，長公主得寸進尺，竟敢把主意打到國君身上，那便不可再姑息！
昭帝此刻已做下決定，轉頭對路公公道：“去把長公主給朕請過來！”
他故意在‘請’字上加重語氣，聽得路公公背脊生寒，連忙應答。
很快姜清蕪就被領到了書房，與她一起的還有她身邊的侍女翠芝。
姜清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見昭帝特意喚自己前來，似乎還有些高興。
“兒臣參見父皇。”姜清蕪行禮，余光見到同在屋中的姜芷后不由一怔，“原來六妹妹也在啊。”
昭帝大喝一聲：“跪下！”
姜清蕪瞬間嚇得變了臉色，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看著昭帝，“不知女兒犯了什么錯惹父皇生氣了？”
昭帝對著路公公揚了揚下巴，很快一名被五花大綁的小太監被人押著走入正堂。
昭帝冷冷問：“你看看身旁這人你可認識？”
姜清蕪轉頭一看見同跪在屋中的’小太監‘，立時臉色大變，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她怎么會認不出此人。可是這人明明已經死在了樂坊才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但姜清蕪很快恢覆了平靜，斬釘截鐵道：“不認識，兒臣從未見過此人。”
昭帝早就猜到她會否認，于是又拿起桌上的金簪，問：“那你可見過這枚珍珠金簪？”
姜清蕪看到簪子，煞白的臉色頓時轉陰為晴，“這不是六妹妹的簪子嗎？”
姜芷冷笑道：“姐姐好記性啊。妹妹簪子那么多，這珍珠金簪算不得珍貴，姐姐竟然一眼就能瞧出是我的。”
姜清蕪楞了下，含糊道：“我見妹妹戴過幾次，所以記得。”
姜芷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昭帝則失了耐心，重重將簪子砸在姜清蕪身上，“春獵陷害你六妹妹和程世子在先，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再次陷害你六妹妹，甚至還膽大包天到敢對朕下手，你真當朕不敢動你嗎？”
姜清蕪面露驚恐，哭喊道：“兒臣冤枉啊！兒臣怎敢對您不敬！”
“你不敢？”昭帝勾了勾嘴角，笑容裏沒有半點溫度，“你可太敢了！你平日做的那些污糟事，你真當沒人知道嗎？朕只是不想管，也懶得管。沒成想竟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連你老子的主意你都敢打！”
聽到這裏，姜芷心裏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果然，姜清蕪平日對母后的不敬，對她的為難，還有對程子秋的羞辱，這些父皇全都知道。
父皇裝聾作啞不過只是他不想說，可一旦事情觸及底線，他便會連本帶利統統一起清算。
“父皇不可聽姜芷和這賤奴的一面之詞啊！只憑一枚金簪就說此事是兒臣所為，兒臣不服！說不定，是六妹妹拿著簪子找人害父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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