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竟然還沒死！”姜皓惡狠狠地盯著站在大殿上的程子秋，眼裏的不敢置信很快被不甘所取代。
姜芷也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此時(shí)的程子秋并沒有用易容術(shù)，而是以真實(shí)的面孔站在他們面前。
這是自天牢后姜芷再一次見到程子秋的樣貌。比記憶中更消瘦，更蒼白。
大概是感受了姜芷的目光，程子秋瞥了眼姜芷。
可目光相觸不過短短一瞬，他又慌忙移開，似乎是害怕看見她眼裏的什么情緒。
程子秋依然語氣淡漠，“姜皓，別掙扎了。無觴門和禁軍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皇城，你徹底敗了。”
姜皓楞了下，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你！是你把無觴門的人帶來的！”
程子秋眼皮低垂，不置可否，“放了昭帝昭后，還有六公主，興許他們能饒你不死。”
姜皓卻大笑起來，“事到如今，你也覺得我還會(huì)怕死嗎？”
程子秋皺眉，看起來十分不悅。
“父皇皇后已經(jīng)中了毒，早晚都是要死的。”姜皓收緊捏著姜芷的力道，讓她更靠近自己幾分，“如今還能有六妹妹陪我，黃泉路上我也不會(huì)寂寞了。”
姜芷脖頸吃痛，可她卻無暇去看姜皓，只直直看向大殿中的程子秋。
程子秋依然是面無表情，只是姜芷發(fā)現(xiàn)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猛地蜷縮了下，似是極力壓抑著什么情緒。
“說出你的條件。”程子秋冷冷道。
果然下一刻姜皓狂妄大笑起來，“程子秋你這人實(shí)在有趣得緊。明明姜家人把你害得這么慘，逼得你武功全廢，背井離鄉(xiāng)，以另外一個(gè)身份茍延殘喘地活下去，可你卻還要幫著他們？你賤不賤啊！“
聽著姜皓的辱罵，程子秋卻是神色未變，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姜芷一眼。
殿外又傳來急促的奔跑聲，比剛才更多更急。
不一會(huì)兒，太子姜柏和宋衡也都趕到了大殿門口。
二人見被姜皓挾持的姜芷，皆是神情緊張，喊道：
“姜皓，你敢動(dòng)我六妹妹！”
“三皇子，放了六公主！”
可如此不但沒有嚇退姜皓，反而讓他眼中的噬血更興奮起來。
程子秋瞇起眼，露出危險(xiǎn)信號(hào)，又一次重覆，“要怎么樣你才肯放人？”
姜皓陡然收了笑容，“既然你想做癡情種，那我就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
說著，他從背后拿出另外一把匕首扔給程子秋，道：“聽說當(dāng)日在天牢裏你刺了自己十六刀。我實(shí)在是好奇，究竟你是如何做到刺十六刀還不死的。不如，你在這裏表演給我看看？我看得高興了，也許就放了她。”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看瘋子一般的表情。
可讓眾人更沒有想到的是，程子秋竟是想都沒想便將地上的匕首撿起，隨手一揚(yáng)，作勢(shì)就要往自己的身上刺。
“不要！”
匆匆趕來的暗衛(wèi)和津言異口同聲喊道。
程子秋卻全然不理，低吼道：“所有人都退下！”
津言紅著眼，不甘心地咬著嘴唇。而暗衛(wèi)卻是沈沈一嘆，無奈地別過了臉。
他們心裏都明白，只要事關(guān)六公主，主子就跟被下了降頭似的，旁人再怎么勸也沒有用。
程子秋再次舉起刀，可這一次他卻抬眸對(duì)上了姜芷的目光。
姜芷眼眶裏蓄滿了淚，看起來委屈又惹人憐愛。
程子秋想要開口問：你是在為我哭嗎？你也會(huì)因?yàn)槲业乃蓝鴤膯幔?
他還想要伸手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痕，想親吻她發(fā)白顫抖的嘴唇。
可一切也僅限于想想而已。
她身邊早有了別人。
而他能做的，就只是在死前盡全力護(hù)她周全。
程子秋再?zèng)]有猶豫，迅速手起刀落，將匕首沒入自己的左肩。
“主上！”
“宗主！”
“程世子！”
眾人紛紛驚呼，卻半點(diǎn)兒沒能勸阻程子秋。
就在程子秋即將落下第二刀時(shí)，姜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奮力掙脫開姜皓地鉗制。而那根原本綁在她兩手手腕間的絲帶也神奇地被她解開。
姜皓全副心思都在程子秋的身上，壓根沒想到姜芷會(huì)試圖逃離。待他發(fā)現(xiàn)姜芷的動(dòng)作后，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脖頸處傳來劇痛，緊接著便是刺骨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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