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索倫（sauron）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sauron佇立在神廟頂端眺望遠方，城市東部與南部連成片的兵工廠熔爐噴射出無數的火星，仿如大片閃爍的流螢。熱度傳播到遠處，形成的風裹挾著嗆人的氣味。mordor，這裏就是mordor，混合了煙與火的色彩，彌漫著血與鐵的味道，熟悉，迷人，愜意，就像遙遠的，早已消失的angband（安格班），亦或者是utumno（烏塔莫）。

墮落的maia滿意地閉上眼睛，放松自己的意識伸展開去。食指上魔戒灼熱，仿佛一個火輪，將這周圍潛藏的靈魂私語收集到耳中——大多都是祈禱聲，充斥著各種虛妄無度的請求：求財、求命、求運、求愛……為此不惜賤賣自身，賤賣他人，許下可怕的誓言，淺薄又可笑——這些思想毫無阻礙地涌進來，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很快便匯聚得像貝列蓋爾海一樣寬廣喧囂，叫sauron心生煩躁。卑微的凡人，像螻蟻一樣低賤，卻希望主宰這個世界。他的心發出訕笑，然后摘下戒指，聲音一瞬間都消失了，余下的只有空寂，塵埃和樹木燃燒的焦灼。

這將是我的世界，任憑我支配與改變……

“大祭司閣下，陛下請您入宮議事。”信使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知道了，去吧。”sauron睜開眼睛。

他成為melkor的最高祭司已經十年，這十年間教會的勢力增長了數十倍，完全融入努美諾爾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婚姻、生育、求學、臨終。除了圣山meneltarma（米涅塔瑪），幾乎每座城鎮、每個村莊都建起了朝拜melkor的圣所。許多melkor的祭司離開numenor，前去中土傳播他們的信仰，aomala（奧瑪拉）的妹妹aya（阿雅）和她的孩子們亦是其中之一，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廣大又富饒的eriador（伊利雅德），那兒還是塊未曾開發的處女地，只是因為精靈的存在，變得尤其危險。sauron為了讓他們放心，也為了計劃能更好地實施，便申請國王pharaz?n派遣軍隊同行。他們的腳步越來越遠，遍及中土，甚至到達遙遠的東方，從那裏帶回無數的財富——有的以武力掠奪而來，更多的卻是信徒的捐贈，將自身財產的十分之一奉獻給神，以求獲得靈魂的平安。

這些財富被帶回numenor的一刻，pharaz?n露出了滿意之色。他很聰明，知道財富可以穩固權力，提高威望，獲取民心，因此這些年逐漸地不像一開始那樣對自己充滿戒心。他自認為重新得到了權力，并且享有控制權，而自己不過是依附于他的一個教首，所以在兩年前，答應了擴軍擴建的請求。然而對于建造艦船攻打valinor（維林諾）的事，卻是一拖再拖。看得出來，他在權衡利弊，即使在后繼無望的情況下仍然保持了慎重。

pharaz?n，你真是個難纏的對手，sauron評價。但是你永遠都無法拒絕永生的誘惑，尤其是衰老將至時。自己已經設法從各個方面讓人游說建造艦隊的益處，前后持續了二十天。終于動搖了么，numenor的篡位者。墮落的maia將頭發上松開的紅絲帶纏緊。成為大祭司后，他一直避免在pharaz?n面前佩戴類似王冠的東西，生怕刺激到這位numenor之王，令計劃節外生枝。

會見的地點仍然在小議事廳。pharaz?n，以及全體御前議會成員都在等他。

邁步進入那集結著權力的房間，sauron傲然地行走在除了pharaz?n以外的所有人面前。

“陛下，您的仆人覲見。”

“免。”pharaz?n的面孔就像四壁的石墻一樣冰冷，“你現在是神的仆人，不必在意我這個國王。”

媽的，他又來了。sauron惱火地屈下身體，單膝跪地，“陛下，我也是您的仆人，因為您是神明許諾的代言者和繼承人。”

沈默成為了唯一的回答，pharaz?n似乎在回味剛剛的這個舉動，僵硬的表情融化了。“起來吧。”他的手指敲打著扶手，發出單調沈悶的音節。sauron起身，走到國王右手邊的首座上坐下，這原本是屬于amandil的位置。

他會批準我的請求嗎？sauron閉上眼晴傾聽pharaz?n的想法。numenor國王的心就像他的臉一樣冰冷，單調地在胸腔裏跳動。上次他阻止我殺死amandil一家，不過是要告訴我別用王位后繼無人來要挾他，在我心上扎根刺罷了。這個人類，永遠難以預計。

“今天請各位來此，是想聽一下各位對于組建艦隊的看法。” numenor國王干咳了兩聲，目光掃視著他的臣下。

“陛下。”新晉的御前法官上前，“我認為組建艦隊勢在必行。這是神靈的旨意，我們理當順從，為人類的未來作努力。”

“陛下，這件事是大好事。”財政大臣和內務大臣跟著附和，“您是我們的主人，melkor是我們的信仰，改到了糾正錯誤的時刻了。”

“陛下，海軍已經操練多時，隨時可以出征。” vagnash（瓦格納什）傲慢地審視著他的同僚，露出睥睨的眼神。他是上一屆御前議會唯一坐穩交椅的人。

“你的意思呢，mairon？” pharaz?n支起手臂，斜過身體問道。下巴上的胡茬幾天沒刮，冒出短短的一節，花白斑駁。近幾年他迅速衰老，身體上已經浮現出臃腫的姿態，遠遠超出了他這個年紀應有的外貌形象。

“陛下，事不宜遲，您需要當機立斷。”

猶豫仍然掛在pharaz?n的臉上，“我們需要更多的兵力。”他皺眉，“這場戰爭沒有退路。”

“我們可以擁有更多的兵力，需要陛下下達旨意。” sauron看到了動搖，離成功只剩一步。“我們可以繞開各家領主，由國王直接征兵，能省去許多麻煩，也能避免各家在出兵上互相推諉扯皮。至于錢財物資，國庫完全能夠應付。再不行就向殖民地征稅，中土地大物博，出點錢糧還是可以的。”

“可是……”又一次不受控制的顫抖出現在pharaz?n身上，他的整個左側肩膀都在抽搐，搖晃。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改變了numenor國王將要說的話，他遲疑了一下，改口道，“準許組建艦隊，修造船只。mairon，你將征兵法案起草出來，連同修造法案一并呈送給我批準。”

“遵命。”墮落maia喜出望外。成功來得竟然如此不可思議，甚至是魔戒也不能做到這樣改變命運。是valinor（維林諾）氣數將盡？還是世界本身已經承認了melkor的意志？sauron難以置信地隨著人群走出議事廳。

廣場上陽光明媚，arien（雅瑞恩）駕駛著太陽車高懸于天頂，漠然地俯瞰著一切，將光輝傾灑在melkor大廟的圓頂上，亮得如同另一輪太陽。sauron現在已經不再避諱她的註視了，相反竭盡張揚之能事，像西方宣戰。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迫切地趕回神殿。剛走到祭司們居住的后院拐角時，就聽見庭院裏有人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