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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鄔長筠一上場, 便是滿堂彩。

她的電影雖不瘟不火，但拍的月歷牌和香水廣告都爆火，可能是因?yàn)槌闪嗣餍堑脑? 慕名來聽?wèi)虻娜搜Y裏外外將紅春戲院圍了個水洩不通。

杜召在邊上站著, 他個高，不用站板凳，也能清楚地看到舞臺。

聽著臺下如水的掌聲, 看著臺上英姿颯爽的“女將”，他的心裏充滿了自豪。

演完一場, 鄔長筠沒在戲班子裏留, 卸了妝便同杜召離開了。

下午吃的零嘴不頂事, 這一通武打，叫她有些餓，便去路邊的夜宵毯子要了兩碗餛飩。

吃完后，兩人開車回了家。

杜召為她拉開車門，忽然背過身蹲下去。

“干什么？”

“獻(xiàn)獻(xiàn)殷勤。”杜召回眸看她, “辛苦一晚，我背你，上來。”

鄔長筠不客氣地趴到他背上, 杜召穩(wěn)穩(wěn)起身, 把她往上顛一下，踢上車門：“坐穩(wěn)了。”說完, 大步跑進(jìn)大門, 沖上樓梯。

鄔長筠怕撞到門框, 縮著脖子頭埋在他頸邊, 輕拽他的耳朵：“慢點(diǎn)。”

兩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jìn)了屋。

長時間沒上臺，溜一晚上, 腿腳又都有酸，鄔長筠拿個小板凳進(jìn)衛(wèi)生間，接了盆水泡泡腳。

杜召站在門邊，看向她瘦削的雙腳，紅紅的，滿是舊傷和老繭：“你幾歲學(xué)戲的？”

“九歲。”

“十年了。”

“嗯。”

杜召走近，蹲到她身前，手伸進(jìn)溫?zé)岬乃校﹃_面上那道舊傷疤，是從昌源回來路上遇到刺殺的人，為了幫自己而受的傷，明知故問：“還疼嗎？”

“早就沒感覺了。”

“什么時候出國？”

“隨時。”

杜召沈默了。

“我想帶師父走，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愿意，思想工作還得做很久，今年應(yīng)該是沒希望，這都快九月了，而且我還有事情沒解決。”

“什么事？”

“秘密。”指腹落在腳心，抓得癢，鄔長筠蜷起腳趾，往盆邊躲，“癢。”

杜召手追過去，輕輕揉捏她的腳趾，接著問：“去讀書嗎？”

“嗯。”

“那很快就能回來。”

“為什么要回來？”

杜召手頓住，抬臉仰視她。

“可能，永遠(yuǎn)不回來了。”鄔長筠與他對視，“所以我一直跟你說男歡女愛一時開心而已，別太認(rèn)真。”

“杜召，我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停留，哪怕是師父，如果將來他執(zhí)意不跟我走，我也不會為此而放棄未來。”

杜召低下頭，繼續(xù)給她洗腳：“也好，國內(nèi)不安定，早晚要打仗。”

鄔長筠註視他低垂的眼，感知到壓抑的情緒，心裏莫名也有點(diǎn)不是滋味，又道：“也說不準(zhǔn)，說不定那邊沒我想象中那么好。”

“嗯，切身體會下，再做選擇，我尊重你的想法。”杜召抬起她的腳，“毛巾呢？”

“不用擦。”鄔長筠把腳插進(jìn)拖鞋裏，“你今晚還不回去？”

杜召笑道：“趕我啊。”

“那就……勉強(qiáng)再留你一晚。”

杜召手背到身后關(guān)上門，站起身，將她橫抱起來，放到淋浴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