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聽到聲音，莊欽微微楞住:“你還沒睡嗎？”
“沒有，惡魔可以不睡覺，你忘了？”
沒戴眼鏡看不見夏鉑爾的表情，莊欽側過身去，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淚花:“幾萬年都不怎么睡覺嗎？”
眼角的淚花被粗糲的指尖拭去:“感到無趣的時候會睡覺，一睡就是幾十、幾百年。”
“那么久啊，那你要是一覺睡醒我都不在了……”莊欽剛醒立刻又困了，睡眠中斷，給他的聲音蒙上了一層軟糯，意識不太清醒的他并沒有覺得夏鉑爾給自己擦眼淚這件事有多么令人震驚。
他們靠的很近，莊欽的呼吸就打在夏鉑爾的肩膀上。
一覺醒來就不見了嗎？
的確是這樣。
他在感到無趣的時候，想起莊欽，那時候距離他們見面已經過去了兩萬年，整個世界都沒有莊欽的氣息，所以他破開時空壁來到了這裏。
“我會努力適應人類的作息，睡吧！這次不會再做夢了。”
溫柔的男聲和平時冷冰冰的樣子不一樣，空氣和聲音繾綣在一起，舒服的好像有人在撫摸他的頭。
“嗯……”莊欽嗚咽一聲，瞇起眼睛睡著了。
睡著的莊欽，順毛貼在額前，看起來更加乖順。
夏鉑爾想起第一次見莊欽的時候。
莊欽摸著他的頭，他筋疲力竭，身上都是人類使用酷刑留下的傷痕。
莊欽救了他，把他帶到厄比勒大森林。他靠在莊欽的大腿上，莊欽摸著他的頭:“睡吧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有我在……”
他被安撫地擁抱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入睡。
過了很久很久。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山洞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洞口有一層魔法屏障，時間過去很久，屏障已經沒有多少魔力，他輕而易舉就能破開。
巨龍仰天吐息。
沒有莊欽的氣息。
整個世界，都沒有。
人類的壽命不過短短百年，應該是死了吧……
夏鉑爾并不難過，他對人類已經非常厭惡，除了莊欽感覺還算可以，但莊欽也是人類，同樣擁有人類卑賤的習性，談不上多喜歡。
死了，就算了。
又過了很久之后，山谷裏的風溫柔的像兩萬年前莊欽撫摸他頭頂的手。
好像有一點寂寞。
夏鉑爾想。
【作者有話說】：希望大家喜歡莊欽和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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