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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4 / 4）

江琛去食堂打包了飯菜，再次步入寂靜的教室，悄悄走到何川的桌前，看著趴在桌上的人，他第一次體會到一種無力感，面前的人打不得罵不得，稍微一皺眉，就出于本能地去哄。

窗外的風(fēng)不停地往教室裏沖，江琛把窗門全關(guān)上，走回來把人拍醒，“吃飯?！?

何川抬頭一言不發(fā)，又去解開飯盒蓋子吃了起來。

兩人過程中也沒有一句多余的交流，平靜得像不曾發(fā)生任何矛盾。

“沒什么想說的嗎？”江琛靠在講臺前看著他，平常上課又不敢多看這張臉幾眼，他才一天沒回寢就對這人思念到了極點。

何川的眼下烏黑，臉色也有些難看，今天上午就算站在教室后門，也是昏昏欲睡的樣。

原來不只江琛一個人沒睡好。

何川依然沒心沒肺說：“沒有?！?

江琛收回了目光坐回座位，反正睡不著繼續(xù)覆習(xí)。

兩人僵持到晚自習(xí)下課，江琛跟著何川回到寢室，還沒說話，就見識到了何川的陰陽怪氣。

“繼續(xù)回你家啊?！?

“……”江琛關(guān)上寢室門，“何川，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如果你覺得累，你可以跟我說，我們調(diào)整方法，你考到多少分算多少分，但我希望你不要就現(xiàn)在放棄，如果實在不行，我填志愿靠你近點兒。”

何川出乎意料道：“你要放棄你喜歡的大學(xué)？”

江琛無奈地低頭苦笑一下，心想：難不成要我放棄我喜歡的人嗎？

“江琛，你不用這樣。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我……”

江琛打斷他，“你說什么？”

“我說…”

江琛沖上去用手捂住那張嘴，冷冷地說：“說不來好聽的話，就閉嘴。”

那幾個字在他腦中輾轉(zhuǎn)，鬧得人心煩，“你要真這么覺得，為什么還要和我在一起？你他媽的，你要么好好學(xué)，好好和我在一起。要么…我們分手早點斷了好……”

他極力地克制情緒，額頭抵在何川的肩上，“何川，有你這樣的嗎？你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哽咽了一聲：“讓我看不到未來了。”

何川抓住他的手腕移開，“江琛，你不了解我的過去，我的形象可能不及你心中的那個我萬分之一，你看不到的只是未來?！?

“過去有那么重要嗎？”江琛又在他肩窩處蹭了蹭，“過去都過去了，你能不能想想我們，我們的以后。”

“我過得去嗎？”何川：“你能過去，我不能啊——”

“有什么不能的？”江琛抬頭，看到何川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心裏也跟著難受，何川沒有完全對他敞開心扉，他也沒能完全了解何川，又問了一遍：“你說說，有什么不能的？”

何川推開他，拉開了校服外套的拉鏈，脫掉了他的上衣，赤身站在他面前。

一條近十多厘米的疤痕橫穿過他的胸膛，在白嫩的皮膚下丑陋無比，明顯曾有利器深劃進(jìn)血肉裏，順著長出來的新肉也能看到鮮血淋漓，每一寸痕跡都叫人觸目驚心。

“怎么弄的？”江琛上前用手指觸碰疤痕，明明傷口早已痊愈，他的撫摸照樣小心翼翼，生怕過往的疼痛還在延續(xù)。

何川沒說話，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去觸碰那道疤，“很丑吧？和我的過去一樣?！?

“那就忘了它。”

“你能忘記讓你痛苦的事嗎？”何川又停了一下，“哦，你好像能?！?

“我又不能刪除記憶，怎么忘得了??？但是你可以不去想?！苯〉浆F(xiàn)在都對紙條的事情耿耿于懷，清楚地明白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但為了能留住何川，他可以假裝遺忘。

哪怕被罵愚不可及，人總會為了愛而欺騙自己。

“過去…我也忘不了”何川摸了摸江琛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品。

“忘不了也行，我們學(xué)習(xí)歷史，就是為了銘記，但同時歷史不就是在警醒我們走好未來的路嗎？”江琛俯身，順著疤痕從左往右地輕輕點吻，“侘寂聽過嗎？”

“沒?！?

江琛的下巴碰到何川的敏感部位，要不是何川手撐在桌面，說不定腿一軟就滑倒在地了。

“斷了臂的維納斯還是很美…”江琛鄭重地將唇點在胸膛正中的凹陷處，想隔著血肉去親吻何川的靈魂，再仰頭對上那雙眼，“你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倒也不必這么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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